我爸和二叔結婚後分炊時,爺爺奶奶連碗都不給一隻,但卻把老宅子裡的統統東西都給了三叔。因為三叔耐久跟修建隊在內裡作木工,三嬸也在修建隊找了個做飯的差事,伉儷倆耐久在外打工。在內裡打過工的人都曉得,把孩子帶在身邊讀書底子不太實際。一是打工者本身就是居無定所;二是很難找到領受的黌舍,就算找到了,也付不起高貴的學雜費和借讀費。以是,堂弟康康和堂妹安安都是由爺爺奶奶一手帶大。
我立即明白了甚麼,尖叫一聲,撿起一土坷垃就象她扔疇昔:“你比她們還噁心。”
我點點頭:“我當然不活力。”
她不覺得意道:“現在村裡好多婦女都是如許。自從你爸那次礦難後,我們村就被人稱做‘孀婦村’了。就算不是孀婦,男人長年在外打工,女人也跟‘守活寡’差未幾,她們這些人,內心苦著呢。不止我們村,彆的村很多婦女也和她們一樣苦。”
淑芬不屑地“切”了一聲:“在家的女人不守婦道,在外的男人又如何呢?客歲,村東頭的二狗子在內裡得了‘臟病’,傳聞是逛髮廊染上的。冇錢在內裡治,就回家來了。治了好幾個月才氣下床。這不,為了怕他再抱病,本年他老婆隻好跟他一起出去了,把兩個孩子留給了爺爺奶奶。”
我俄然想起我在亮光廠那些同宿舍的姐妹們,比如吳少芬,比如羅小花等等,這些人也都是伉儷一起到內裡打工的,又有幾個能有普通的伉儷餬口的呢?想到這裡,我瞭解了我媽,瞭解了和她一起打麻將、抽菸、開黃腔的那些婦女,也更對峙了在縣城開打扮店的決計。隻要在縣城開打扮店,有了錢,今後結婚,就不消過這類家不象家、伉儷不象伉儷的餬口了。
她不懷美意地笑了笑:“常言道,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還在浪頭上,六十還要浪打浪。”
不知過了多久,到菜園裡來挖青菜的淑芬看到我,驚奇地問:“剛纔還好好的,如何一小我跑到這裡哭?”
我擦了擦眼淚,委曲地說:“淑芬,我媽如何變成如許?另有好幾個婦女,她們如何會變成如許?打麻姑息算了,還抽菸,還開黃腔,真噁心。”
她詭秘地說:“你媽還不到五十吧,我說了你可彆活力。”
三叔是三兄弟中獨一有技術的,這也是爺爺奶奶偏疼,我爸和二叔很小就要下地步做農活,唯獨送三叔去學技術。三叔人也聰明,木工技術是十裡八鄉著名的。之前冇跟修建隊外出做活時,誰家女兒出嫁需求打傢俱的,都會去找他。以是在修建隊中,三叔是當仁不讓的大徒弟,人為比普通工人要高很多,連包工頭都讓他三分。再加上三嬸,伉儷倆每年都能夠存一筆錢,是村裡數得著的富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