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程微眼睛微微睜大，明顯冇想到母親的大怒，和她本日妝容有關。

“是。”

而顧先生另有另一重身份，是當今皇上的胞妹德昭長公主的夫婿。她常進宮去看大姐姐，大姐姐早就和她說過，皇親宗室裡，德昭長公主幾近是除了景老王爺外皇上最看重的人了。

她伸手扯了女兒一把，把她往西洋鏡前帶：“你看看你把臉抹成甚麼模樣？莫非你還冇斷念，要再丟一次人麼？”

白底紅梅的瓷杯在程微腳邊跌了個粉碎，茶水打濕了她的裙角，素裙染上茶漬，格外顯眼。

程微才捱了打，臉上火辣辣地疼，俄然沾了濕熱的軟巾，忍不住掙紮著避開，韓氏一邊加大力量一邊恨聲道：“你還敢躲，是不是捨不得這張假臉，啊？”

桂媽媽扶了程微往暖閣走，程瑤趕緊跟上，卻被韓氏喊住：“瑤兒，你留下，我有話要叮囑你。”

韓氏也是高挑的個子，衛國公府以武傳家，她少時是學過拳腳的，又是暴怒之下，手上力量天然不小，這一拉扯，程微就覺手腕鑽心的疼，還收回一聲脆響，是腕上鐲子磕碰到了妝台邊角。

程微這才重視到，屋子裡另有兩個丫環並一個婆子，都是常日在母親跟前服侍的。

臉上的脂粉成了粉湯子，有一些流進了眼睛裡，程微眼睛頓時睜不開了，受了刺激的眼睛，淚珠一串串往下落，與脂粉混在一起流入嘴角，味道甜膩中帶著苦澀，古怪的令人作嘔。

要提及來，母女二人向來生分，可韓氏脫手打她，這還是頭一次。

婦人抓起手邊高幾上的茶杯，就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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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的外祖家，是世襲一等衛國公。當初容氏爭奪天下，從龍之臣無數，封一等國公的不過八人，到了當朝，除爵的除爵，降等的降等，八位國公隻剩其二，此中之一便是衛國公府韓家，而程微的大舅母陶氏，恰是現任的衛國公夫人。

她的大姐姐是太子妃，二哥拜名流顧先生為師，文武雙全，頗受恩師看重。

她隻是看著婦人，一雙丹鳳眼格外沉寂：“母親如何了？”

話未說完，一個清脆的耳光就落在了她臉頰上，把滿屋子人都打愣了，也包含程微。

“你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心機，生日宴上就敢腆著臉和你大表哥胡說了！你知不曉得厥後你大舅母見我，盤曲委宛和我說的那些話？那一個個字，就如一個個清脆的耳光往我臉上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