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聽了便垂首,說道:“現在我真是無處可逃了,公然我跟夫人是一樣的,連遭遇都是類似……不過,我先前一時鎮靜,出外之時聽晦善說小侯爺已經到了香葉寺,卻不知是真是假。”
謝夫人說道:“那小牲口有甚麼好,你為了他竟然肯不顧本身的死活?我是他親生母親,最是明白他的性子,朝三暮四,喜新厭舊,隻要本身看著好,不管如何都要搶到手,到手以後便棄如敝履,我是為了你好!纔要殺了那小牲口,你反而為了他來害我?”
月娥微微一笑,說道:“我端的獵奇夫人有甚麼良記妙策,要曉得,小侯爺也並非傻子,怎會等閒被騙?先前我逃了幾次,都也被他捉返來。”謝夫人聞言,抬頭一笑,非常暢懷,說道:“我等這一日等了好久,徹夜之事,隻須功成,不準失利。”月娥說道:“願聞其詳。”
月娥見她不語,就問道:“先前聽夫人意義,端的要將我送給那晦善?”謝夫人聞言,才又說道:“晦善固然不是好人,但我瞧他對你是動了心的,他那人甚是凶暴……如果迫不得已,你也隻好勉強責備,你隻要好生服侍著他,必會得以保全。”
月娥說道:“他們若曉得他們的孃親是如此之人,還會如此麼?謝夫人,我不管那麼多,我隻要謝敬安活著!你叫著和尚去傳信,快!”手上用力向下一壓,瓷片割破了謝夫人柔滑肌膚,鮮血滾滾而下。
謝夫人不知她要做甚麼,微微一怔之際,月娥手中捏著碗沿,腳下一動已經到了謝夫人身邊,手上向前一探,那摔破的瓷碗鋒利斷口,便抵在謝夫人的頸間。
月娥點了點頭,現在,內裡傳來悄悄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謝夫人說道:“晦善來了,很快便知動靜……”麵上閃現一絲對勁神采,又說道,“我這麼多年的心願終要了了……哈,哈哈……那小牲口終究要死了!”又歡樂,又可駭。
月娥望著那隻空了的碗,低低說道:“但是……”
月娥倉猝將謝夫人身子摟住,手上的瓷片仍緊緊地抵著她頸間,謝夫人轉動不得,月娥說道:“晦善大師,你最好彆過來,不然的話我便會殺了她!”
謝夫人說著,便望著月娥笑。月娥說道:“幾次三番?甚麼大好機會?”謝夫人哈哈一笑,說道:“被你看破了麼,前度在你的藥裡動了手腳的,也是我叫人做的……因我曉得那小牲口他要緊你,上回你喝藥,他還嚐了兩口,倘若那一回也嘗上兩口的話,就算他那樣兒死了,外人也不會思疑,他阿誰尋花問柳的性子,倘若死在床頭,跟我們又有甚麼乾係呢……”本是笑著,但是到底戰略未成,說著,便磨了磨牙,恨道:“不料我算來算去,竟然還是算差了,竟叫他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