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笑道:“他即使是個奸刁的人,我幾次三番,千方百計都害他不死,直叫我公開裡恨碎了這顆心,恰好對著他還要強作笑容,哼,若不是怕他死在侯府裡彆人會思疑,我早便脫手了,何必老是要尋甚麼大好機會?――想來,從他出世那日起,他便總跟我對著乾……不過任憑他奸刁,卻也想不到是我布計害他,何況,另有月兒你在呢?”
月娥見她不語,就問道:“先前聽夫人意義,端的要將我送給那晦善?”謝夫人聞言,才又說道:“晦善固然不是好人,但我瞧他對你是動了心的,他那人甚是凶暴……如果迫不得已,你也隻好勉強責備,你隻要好生服侍著他,必會得以保全。”
謝夫人說道:“徹夜絕對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月娥說道:“我同夫人普通,卻都是身不由己罷了,何況,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呢?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也顧不得很多了。”謝夫人讚道:“你能如許想方好,嗯……”便沉吟。
謝夫人聽到這裡,笑的花枝亂顫,說道:“好個月兒,卻如我的脾氣普通。瞧不出,你竟會有這等心狠的。”月娥淺笑說道:“先前我抗不過侯爺,也隻得虛與委蛇罷了,不然又能如何,哭天搶地的也無濟於事,反討人嫌。”謝夫人便看著她,說道:“我開初也是不解,為何你遭他逼迫,卻能同他相安無事,你又非我昔日,身懷東炎,是以才忍辱偷生……還覺得你端的對他動了情。”
月娥說道:“夫人好大的口氣。”
月娥也起了身,說道:“有些口渴了,夫人喝不喝茶?”謝夫人說道:“我不喝。”月娥倒了杯茶,說道:“唉,有些涼了……”
謝夫人說著,便望著月娥笑。月娥說道:“幾次三番?甚麼大好機會?”謝夫人哈哈一笑,說道:“被你看破了麼,前度在你的藥裡動了手腳的,也是我叫人做的……因我曉得那小牲口他要緊你,上回你喝藥,他還嚐了兩口,倘若那一回也嘗上兩口的話,就算他那樣兒死了,外人也不會思疑,他阿誰尋花問柳的性子,倘若死在床頭,跟我們又有甚麼乾係呢……”本是笑著,但是到底戰略未成,說著,便磨了磨牙,恨道:“不料我算來算去,竟然還是算差了,竟叫他逃過一劫。”
謝夫人略微深思半晌。她先前之以是耐煩同月娥說了那很多話,不過是因為她自知月娥已經逃不出此地,或者將她殺死,或者將她送給晦善糟蹋……總之是不能再出此地的,故而不怕她會泄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