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高曖心下倒俄然感覺過意不去,歉然望著他,話卻不知該從何提及,隻得低低地又叫了聲:“廠臣……”
徐少卿點點頭,拈著那白瓷盞兒在指間輕搖,目光垂在那杯中流轉的虎魄熒光上,淡淡道:“不錯,恰是臨行前陛下授了道密旨,命臣便宜行事,明著前去洛城掩人耳目,暗中尋個妥當的處所安設公主。”
“我來給廠臣斟酒。”
她羞窘無地,一邊叫著“廠臣”,一邊死命想擺脫度量,那美酒的醇香和著他身上的伽南香氣,跟著吐息在胸腹間暈開,蒸熏上來,被她嗅在鼻中,腦袋裡也開端醺醺地發懵了。
如此一想,那顆心頓時七上八下地忐忑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忍不住偷眼覷他,纔剛瞥到那張玉白的臉,尚未瞧清楚,那顆心便錘擊似的一顫,倉猝垂了頭,手也抖了,那酒水隨即濺出幾滴。
想到這裡,悄悄感喟一聲,抓起那銀壺連斟連飲,轉眼間便喝了四五杯。
“灶下備了醒酒湯麼?”高曖上來便問。
半晌以後,合法她精疲力儘,將要認命之時,卻發覺那緊摟著本身的手臂不動了,跟著竟鬆了下來。
高曖鬆了口氣,回想剛纔那一幕,差點羞得撒腿逃掉,但又如何忍心放著他不管。
她紅著臉,見那盞中將滿了,趕快收了手,將酒壺放在一旁。
究竟是成心引他,還是純係偶然?
高曖在旁看得心驚,倉猝一把拉住:“這麼喝傷身子,廠臣不成再飲了!”
“廠臣,是你麼?”
“傷不傷身子,臣本身內心稀有,公主不必憂心。”
他本就隻是虛虛地握著,並冇用力,任由她奪了疇昔。
高曖冇推測這冷不丁的一問,驚詫望著他,愣了愣才道:“廠臣如何問起這個?陛下便是皇兄,又能是多麼樣人?”
再抬眼看時,徐少卿已將那盞兒端在手中,安然放在唇邊飲了。
若說他是多麼樣人,徐少卿這長居宮中的該當最清楚,為甚麼卻俄然來問本身?
“……冇甚麼,方纔不謹慎摔了一跤,你莫管了。”
這話聽在男人耳中,清楚就像在說“你如故意,便飲了我這盞殘酒”。
高曖正被那口酒嗆得顎間疼痛,胸口發悶,見他俄然俯頭下來,似要親吻本身,不由吃了一驚,倉猝抬手撐拒,向後撤著身子。
瞧她秀眉緊顰,雙目盈淚,當是真的不慣喝酒,可那雙頰酡紅,抬袖掩口的模樣卻又說不出的媚態橫生,嬌麗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