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輕咳了一聲，便又歎道：“公主不肯和臣共處一室，那也是冇體例。唉，看來肩上這傷，隻好臣本身來上藥包紮了。”

高曖隻覺腦中血衝似的發懵，雙頰一片火燙，扭著身子轉向一邊，恨不得立時丟下碗逃出去。

他頓了頓，又續道：“依著宮裡的端方，奴婢們臨老了，還能帶上本身的東西出宮去，將那把骨頭埋回故裡。可惜，臣卻連個家也冇有，哪天如果真的死了，隻怕連個灑掃的平常奴婢都不如。”言罷，點頭苦笑。

房內隻剩下他們兩個，高曖立時便有些無措。

她麵上一熱，趕快又垂下眼，來到床榻邊，定了定神，探手疇昔，揭那貼在傷口上的竹衣。

話剛出口，便省起方纔情急之下亮開了聲音，如果真有人在附近，定然就被聽去了，倉猝掩開口，怯生生地向門口望去，怕真的泄漏了風聲。

卻見那老農聽了這話，立時像矮了三分，低頭不言語了。

此人腦袋裡究竟想些甚麼？就不能有句正話麼，偏要說這些言語讓人不安。

徐少卿見她鬆了口，當下便假裝傷重難支的模樣，捂著肩頭道：“這個無妨，小可行伍出身，風餐露宿也是平常，哪另有甚麼好遴選的？隻是……現在內人在身邊挨不得辛苦，纔不得不上門叨擾，還請老丈與阿婆行個便利，今後定有重謝。”

卻聽徐少卿又幽幽隧道：“不瞞公主說，本日被這對農家佳耦誤認你我是伉儷，臣固然惶恐，內心倒另有些歡暢。總感覺有樁心願了了，此生已無遺憾，就算現在送了性命，也自不枉了。”

徐少卿聞言倒是寂然一歎。

低下頭，目光覷著房門，俄然靈機一動，倉猝道：“走了那麼久，廠……你必然餓了吧？我去灶間看看，如有甚麼吃食，便端一碗給你。”

那老婦先找了兩套衣裳給他們，跟著又翻出新的床鋪被褥換。

“弄疼你了麼？”高曖倉猝罷手驚問。

“公主莫非便忘了臣領著東廠？若連是否有人在外窺聽都不曉得，這差事便不消做了。”

“你……”

她頓住腳，聽他毫無顧忌，不由有些驚詫，但兀自不斷念，便又道：“那……我去瞧瞧……”

偷眼一瞧，卻見徐少卿那對眸子也正看過來，兩腮頓時火燙起來。

目睹貳心傷，本身也像感同身受，胸中像堵著甚麼東西，難受得要命。故意想說些甚麼來欣喜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話說得有氣有力，還帶著幾分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