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莫非便忘了臣領著東廠?若連是否有人在外窺聽都不曉得,這差事便不消做了。”
她早有所料,何況疇前在庵堂裡平淡慣了,倒也不覺得意,隻是瞧著那獨一的一張床榻,心頭不由自主便緊了起來。
他的確是個奴婢,但她卻從冇這般對待過他,隻覺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那麼特彆,那麼新鮮,那麼令民氣動……
那老婦現在也已將床鋪整飭伏貼,含笑朝兩人看了一眼,便拉著老伴出門去了。
與他共處一室,自是不成,可擺佈就這麼兩間草屋,巴掌大的處所,又能躲到那裡去?
“公主為何要躲著臣?”
目睹貳心傷,本身也像感同身受,胸中像堵著甚麼東西,難受得要命。故意想說些甚麼來欣喜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徐少卿現在唇角卻掛著笑,望著她那美好的背影,固然穿的是件平常百姓家的粗陋衣衫,卻仍掩不住那股卓然的清靈之氣,反而更加的明犖動聽,不由也是心頭一動。
高曖驚詫無語,張口結舌,萬料不到本身隨口的一句話,竟被他解讀出這番意義來。
竹衣儘去,那肩頭的傷口重又閃現出來,仍然是那般觸目驚心。
她心中意亂,正想藉端躲出去,那老農已捧了熱湯和潔淨棉紗來,還奉上一碗搗碎的草藥,說是自家種的三七,止血清淤,治外傷最是靈驗。
指尖劃過玉白的肌膚,觸手還是微涼,彷彿他生來就是這般與眾分歧,卻又半點讓人討厭不起來。
低下頭,目光覷著房門,俄然靈機一動,倉猝道:“走了那麼久,廠……你必然餓了吧?我去灶間看看,如有甚麼吃食,便端一碗給你。”
房內隻剩下他們兩個,高曖立時便有些無措。
那話說得有氣有力,還帶著幾分哀歎。
“……”
高曖微微顰著眉,擺佈望瞭望,見房中暗淡,四周土坯,房頂另有幾處漏風,除了一張床榻和兩口陳舊的衣箱外,甚麼也冇有,可真稱得上是家徒四壁。
那老婦又翻了他一眼,近前笑道:“兩位莫聽他的,此人出門在外,總有個難處,既是落了難,借宿一宿又打甚麼緊?也不消甚麼東西銀錢,隻是俺家便隻一間臥房,鄉野處所,粗陋得緊。兩位是京裡官宦人家來的,恐怕怠慢了,這個……”
說著便抬步向前走,不經意的抬眼瞧時,就看他俄然雙臂一撩,將披在身上的衣衫抖落,又暴露白淨健美的上身。
高曖聽那老婦一張口便將本身與徐少卿錯認成伉儷,秀眉一顰,悄悄感覺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