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歇了一會兒,感覺力量稍稍規複了些,但畢竟餘毒未清,還是有些衰弱,現在又冇有馬匹腳力,單靠兩條腿去追逐車駕,隻能是徒然,若半道再遇伏擊,便更加凶惡。
高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再回聲,又揭了幾塊竹衣貼在傷口上,冇半晌工夫,血便完整止住了。
一念及此,頓時羞赧難當,頭垂得更低了。
他暗自一笑,把頭埋得更低,挨在那一片暖和柔膩間,隻覺陣陣芳香混在淋漓的雨水中滲入鼻間,如蘭似麝,令民氣頭怦然,說不出的受用,竟連肩頭傷處的疼痛也不如何難忍了。
但腦中卻昏昏的,究竟要做甚麼,連本身也不曉得。
“那如何辦……那如何辦……”
她也不知從哪生出了股力量,將他的一條臂膀搭在本身肩上,咬著牙想把他扶起來。
高曖略一沉吟,伸手拔下鬢間的一根金釵,遞到麵前。
君恩難報,也總要報其萬一。
他點點頭,輕笑道:“如此說來,臣能伴著公主,實是三生有幸,命不該絕。”
瞥眼間,俄然發明側火線不遠的處所長著一片翠綠的翠竹,不由心頭一喜,驀地間有了主張。
如何會?不成能的!
“公主莫動,臣在運功逼毒,千萬不成被滋擾,不然毒質隨血氣散入五臟六腑,這條命便真的冇了。”
夏季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冇多久便垂垂止歇了,天卻仍然陰沉沉的,似是在醞釀著下一場暴風暴雨。
高曖先前一心體貼他的存亡,全然冇做它想,此時聽到這話,不由怔了一下,隨即覺悟本來他是在假裝。
說著又勾起唇角,拍拍胸脯道:“這兩日身子燥得短長,現下賤些血出來,反而感覺暢快了。”
正自遲疑,就聽“吱呀”一聲,身後的屋門被推開來,一名一樣頭髮斑白的農婦走出來,瞪著他道:“你這老東西,常日總說要積德積善的,現在這對小伉儷落了難,怎的卻不叫人出去?”
徐少卿一愣,見她神情有異,麵帶憂色,便問:“公首要兵刃做甚麼?”
又過了好一會兒,那創口處的赤色已見鮮紅,血流也緩了下來。
就在這時,他那軟垂的手俄然攀上來,扯住了她的衣袖。
那老農怕惹是非,卻還是點頭。
“廠臣身上可另有兵刃?”
“公主這般掛記,臣哪有那麼輕易就死。”
他聽她這般說,便冇再多問,探手從靴筒裡抽出一柄烏金匕首,眸中含笑的倒轉著遞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