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終究展開眼睛,腰間一軟,向後靠在岩壁上,短促的喘氣著,麵色慘白一片。
高曖偷偷覷了覷,也不知他這話有幾成能信,但肩頭那怵目驚心的傷處倒是真的。
高曖身子本就弱,林間途徑泥濘,非常難走,冇有多遠便有些力量不濟,到厥後竟是徐少卿扶著她多一點。
他暗自一笑,把頭埋得更低,挨在那一片暖和柔膩間,隻覺陣陣芳香混在淋漓的雨水中滲入鼻間,如蘭似麝,令民氣頭怦然,說不出的受用,竟連肩頭傷處的疼痛也不如何難忍了。
正自遲疑,就聽“吱呀”一聲,身後的屋門被推開來,一名一樣頭髮斑白的農婦走出來,瞪著他道:“你這老東西,常日總說要積德積善的,現在這對小伉儷落了難,怎的卻不叫人出去?”
她臉上不由又飛起兩片紅霞,冇敢往下細想,收攝心神,悄悄想著如何幫他止血。
他點點頭,輕笑道:“如此說來,臣能伴著公主,實是三生有幸,命不該絕。”
兩人很快來到草屋前,見那籬笆院內的菜地上公然站著個頭髮斑白的老農,正用葫瓢往菜根處澆水。
徐少卿斜撐在地上,垂著眼角,麵帶慘淡道。
她低低的應了一聲,冇敢瞧他,頓了頓,還是問道:“你感覺如何?可還走得路麼?”
徐少卿凝神看了半晌,並冇瞧出有甚麼不當,因而決定先疇昔瞧瞧。
這都是因著本身……
高曖扶著他坐好,本身卻也已癱軟了身子,整小我彷彿虛脫了似的。
可這般流血實在讓民氣驚肉跳。
她喃喃的念著,急到手上發顫,卻半點主張也冇有。
她頓腳急道:“我想到止血的體例了,廠臣如有就快些拿來!”
高曖冇甚麼主張,統統由他安排。
纔剛好些,便又開端占口舌便宜。
她咬著唇,隻作冇聞聲,攙著他盤跚向林子深處走去。
他緩緩展開眼,苦笑著歎道:“隻清了大半罷了,眼下冇有藥,也隻能這般了,總之臨時死不了。”
徐少卿眉間一蹙,又道:“老丈莫怕,小可在京畿衛所做個武官,本日回籍,不想半途出了變故,現在傷重難行,還請行個便利吧。”
他聽她這般說,便冇再多問,探手從靴筒裡抽出一柄烏金匕首,眸中含笑的倒轉著遞了疇昔。
就如許在密林中硬挨著走了三四裡的模樣,中間繞過兩座小山坡,這纔在一處僻靜的矮崖下愣住歇腳。
她抹抹額間的汗水,又用竹筒在四周泉眼處取了些淨水來,讓他喝了,補足水分,然後又替他將身上的血汙擦拭潔淨,這才停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