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即便再蠢,也瞧得出此事與太後孃娘無關。何況現在身中噬魂香之毒的並非雲和公主一人,另有淳安縣君,這就更加證明此事是有人暗中設想,嫁禍江東。”
“查!必然要查!哀家倒要瞧瞧,究竟是甚麼人在背後拆台!”
高昶聽罷,嘲笑道:“嗬嗬,如此說來,本王還要謝過徐廠臣了?”
“徐廠臣,是你向陛下進言,讓本王暫留京師的吧?”
她似是愈說愈怒,深紅色的鞠衣袖擺揮起,重重在案幾上一拍:“那小賤人不過是中毒罷了,眼下已救過來,又非真的死了,竟然這般勞師動眾!你們東廠都是一幫酒囊飯袋麼,哀家如果要整治那小賤人,天然有的是體例,會用得著這般下三濫的手腕?”
隻聽翠兒俄然又問:“公主,方纔晉王殿下來探視,你為何避之不見啊?害得他一臉凶巴巴的模樣,可把奴婢嚇了一跳。”
徐少卿微微一笑:“既是這般,臣覺得倒不如儘早動手,將這股禍水引出宮去,也省去了很多煩苦衷。淳安縣君那邊,太後孃娘自有安排,隻是雲和公主麼……還需籌算一番纔是。”
他眉梢一挑,上前躬身道:“臣徐少卿,見過晉王殿下。”
濺起的茶水打濕了劈麵霜紅色蟒紋曳撒的袍角。
“冇甚麼,躺久了,身子反倒不舒坦,不以下來坐一坐。”
“殿下謬讚,臣愧不敢當。”徐少卿拱手低頭,連眼也冇抬。
翠兒回聲“是”,上前替她綰髮,伎倆公然陌生得緊。
高昶麵上笑著,眼中卻滿是冷意。
堪堪忙活了半天,釵好簪花時,卻見那髻子有些軟塌,固然已具其形,但卻涓滴不見隨雲超脫,清婉舒暢之美。
“哦,何事?且說來聽聽。”
翠兒先是一愣,隨即應道:“瞧是瞧清楚了,隻是不知盤不盤得成。”
她靠在椅背上坐好。
高曖聞言一愕:“廠臣,你說甚麼?”
出了寢殿,冇走幾步,便見晉王高昶由內侍引著,從廊間的拐角處轉了過來。
寢殿內檀霧嫋嫋,香蘊中帶著些許旖旎的味道。
顧太後點頭道:“不錯,正該把那小賤人儘早送出宮去,眼不見,心不煩。若不然,讓皇高低旨隨便賜一門婚事與她?嗯,不當,不當,大婚還須擇婿,按期,建府,迎娶,少不得要花些光陰,那可要比及何年何月?要不……乾脆叫她仍回弘慈庵誦經拜佛去吧。”
“太後孃娘息怒,臣奉旨行事,不過是將那幾盆噬魂香拿去查驗罷了,豈敢對太後孃娘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