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坐不住,又起家到廊外張望。
那小內侍領著她出了迴廊,轉入另一條宮巷,經側門進入禦花圃,一起並冇甚麼異狀。
徐少卿空著掌心替他輕拍後背,皺眉體貼問:“如何又咳得這般短長?前次我從夷疆特地帶回的方劑和藥,寄父可曾用了麼?”
兩旁的內侍紛繁躬身下去,口呼“老祖宗”。
高曖不由心頭一緊。
都說等人的滋味最是難耐,她本日也算是明白了。
那內侍躬身道:“回公主話,督主大人隻叫奴婢領公主到這裡,彆的冇說,想是司禮監公事繁忙,還未抽出身來,也說不定這會子已在路上了。公主且寬解等一等,奴婢在旁服侍著。”
“是,公主請隨奴婢來。”
巃氣森然,彷彿重雲壓頂,蟠山際地。
他抬眼輕挑,見那張皺紋滿布,深如刀刻的臉上還是帶著似僵似弛的笑意,發眉像是又斑白了些,乾枯的身子也更加瘦了,使那件廣大的赤紅色錦袍空蕩蕩的垂著,但卻將胸前的繡金坐蟒襯得愈發猙獰鮮目。
那人“嗯”了一聲,冇再多言,說話間,已由他扶著上了石階,來到殿前。
莫非又是中了暑氣?
她抬起手,想在額前搭個“涼棚”遮一遮。
她冇再言語,沉默捱到簷下的美人靠上,坐了半晌,一時念著弟弟的安危,一時又盼著快些見到徐少卿,心中煩亂以極。
徐少卿躬身道:“寄父謬讚,兒子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不過學了些外相,臨時幫寄父管著印,實則每日都惶恐的緊,就盼著你白叟家身子大好了,回司禮監來,也好日日對兒子耳提麵命,再多加訓導。”
那人又咳了好一陣,終究將堵在喉中的痰吐在帕子裡,麵色方纔由青轉白,喘氣著順了順氣,擺手歎道:“也就隻要卿兒你,一頭擔著公事,一頭還惦記取我。唉……隻可惜碰上我這老病根子,就算真是甚麼良方靈藥,隻怕最後也是石沉大海,冇半點效驗。”
高曖此次冇言聲,隻擺了擺手,起家信步走到另一端的廊柱邊,憑欄遠眺,但見遠山碧波,天高水淡,美不堪收,觀之令民氣馳忘倦。
四下裡冇半分風息,連遮陰的廊簷下也讓人感覺憋悶非常。
“那……奴婢便再替公主去司禮監傳個信兒?”那小內侍察言觀色,跟著又問了一句。
她心頭憂急,不覺更是暑熱難忍,又望了幾眼,才得誌的回到廊下坐了。
高曖一手扶著廊柱,一部下探,去摸護欄,不想卻探了個空,身子猛地傾倒,便向前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