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徐少卿,拜見太後孃娘。”
出了清寧宮,正要去找高曖,卻驀地見階下停著一具八台錦轎。
“是。”
高曖會心腸址點頭,輕移蓮步,沉默無語的去了。
顧太後對勁地笑了笑:“徐秉筆公然是深體上意,哀家轉頭定叫皇上賞你。行了,你去吧。”
徐少卿正正衣冠,撩簾而入,便見那軟榻上的身影正襟端坐,渾不似病重的模樣。
“本督俄然記起有件要事須得叮嚀,你去殿外叫人來。”
言罷,便慵懶地朝軟榻上一靠。
高曖腦中亂成一團,怔怔地望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連手腳都酥軟了,隻覺稍稍動一動那動機,心就像要從腔子裡跳出來似的。
側頭看時,便見那曳撒飄飄的身影由遠而近。
“那好,哀家便直說了,昶兒上表要求返回封地,哀家這頭病還未病癒,正須他朝夕在旁看顧,可勸了幾次,這孩子卻像情意已決了。哀家問過皇上,不料倒是祖宗成法那套說辭,全然不顧哀家這身子。以是麼……哀家是想,勞煩徐秉筆再跟皇長進進言,讓昶兒再多留些光陰,好歹過了中元祭祖大典。”
那內侍躬身領命而去。
“臣剛好被兩件要務纏身,累及太後孃娘久等,還請恕罪。”他滴水不漏的答著,臉上也是波瀾不驚。
徐少卿拱拱手道:“本日恰是太後孃娘召見,臣不敢擔擱,以是一早便趕來了。”
他話音剛落,那內侍便已帶人朝這邊來了。
徐少卿垂眼瞧著她那嗔中帶羞的模樣,似是並冇聽出本身方纔那話中的真意,不覺有些憾然,便又輕籲了口氣,幽幽歎道:“嬌香淡染胭脂雪,翠竹千尋上薜蘿,真是好名字!唉,隻可惜臣這輩子冇福叫上一聲了。”
這話的確石破天驚,她驚詫望著他,像是驚呆了。
“廠臣,你……”
顧太後盯著他瞧了半晌,這才垂下眼,手托茶盞漸漸拂著。
正在這時,徐少卿俄然身子一仰,臉上的笑容隨即斂去,又規複了那副冷凜的模樣。
這副早已陌生的端莊樣讓高曖有些不慣,隻覺那滿腔的悸動平空滯了一下,隨即便想到他是顧念著現在的場合,當下便也端著身架,點頭應了聲:“廠臣免禮。”
“傳聞甚麼?”
顧太後說完,呷了口茶,便拿眼去瞄他神采。
她正自奇特,卻俄然聽到一陣虛緩的腳步聲傳來,未幾時,便見一名手持拂塵的內侍轉過廊角,徑直來到近前,拱手道:“口傳太後孃娘懿旨,本日慈躬尚安,不必侍疾,公主殿下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