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見她神采內疚,眉梢悄悄挑起,帶著一絲玩味的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放手緩緩站起家來,繞到窗邊,眼望著那如濃墨普通,卻又帶著些迷離的夜色。
高旭微一沉吟,便點點頭:“就這麼辦吧,你轉頭代朕批紅時添上去,交給內閣去辦。實在江南水患由來已久,,這些年倒也見得慣了,朕現在最頭疼的是那幾夥起事反叛的賊匪。特彆是夷疆玉川兵變,傳聞來勢洶洶,已占了邊鎮州府,現在戶部虧空,兵餉賦稅都是捉襟見肘,又剛好趕上母後的壽誕,半點也調用不開,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過了好半晌,他才撒開手,語帶輕笑地問了句:“公主且看,現下這紅比方纔如何?”
喧鬨的夜色中,那聲音愈發顯得冷凜砭骨。
徐少卿藉口頓了頓,又道:“臣這裡也有個計算,實在不派兵也有不派兵的體例,陛下隻要遣個合適的人去夷疆招安,說不定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廠臣!你……你何時出去的?”
高曖瞥了一眼翠兒,暗忖這丫頭平時裡警悟得很,外頭有點響動就會醒了,本日怎的有人在旁說話還睡得這般沉,莫非是熬得太短長了?
小案上放著銅燈,火苗隻要指肚般大小的一點,輕風從後窗透出去,拂得它擺佈搖擺,在粉牆上留下一道扭動不止的影子。
霍然轉頭,便見那超脫的身影站在側後,正唇角含笑的看著本身。
徐少卿挑眉眨了眨眼,近前在禦盞中添了茶水,恭敬的放在高旭麵前。
偷眼瞧瞧,見他和本身那一大一小,卻一樣如脂玉般膩白的手緊握著,悠悠地蕩著圈,好似墨池中開出兩朵並蒂白蓮……
……
徐少卿湊疇昔,將那些冊子歸攏齊了,又順手翻開兩本瞧了瞧。
“臣方纔已點了這奴婢的睡穴,三五個時候內毫不會醒來,公主不必心存顧忌,儘可對臣直言不諱。”
“公主如此聚精會神,天然不會在乎到臣。”
高曖垂首不語,這般教人研墨的體例實在過分靠近了些,怎能淨下心來?
噴勃的氣味稠濁著伽南香的味道嗬在頸邊,低低的話語搔得耳間發癢。
她耳根子不由更早紅了,螓首垂在胸口,如何也不敢抬起來。
萬籟俱寂。
“廠臣此問是甚麼意義?”
“天都這般晚了,公主還不安寢,莫非不怕熬壞了身子?”
徐少卿牽著她的手添了些水,便提起錠子按在殷殷如血般的硯盂中,漸漸地動了起來。
正想站起來,卻不料徐少卿俄然身子一矮,竟偎到了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