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如何會在這裡？

她頓時呆住了。

“天然瞧見了。”

她愣了愣纔會心，雙手不自禁地在仍舊發燙的臉頰上撫了撫，麵向門口立在那邊。

若說聲音相像，許還說得通，可竟連手也是一樣，世上竟真有這等巧事麼？

這太後孃娘目下還不知真相，可紙畢竟是包不住火的，轉頭問起高昶來，若他憋不住胸中怨氣說出來，那……

她又看了看，便回過眼來，暗想這世上竟然有嗓音如此相像的人，也是奇了，隻可惜不是他。

驚奇、欣喜、欣喜……另有些小小的怨。

高昶轉向徐少卿，走近一步，垂眼細心打量，見此人平常樣貌，一臉憨氣，跪在地上瑟瑟顫栗，嘴上卻道：“朕如何瞧這廝生的蜂目蛇形，倒像是轉麵望恩之輩呢。”

想了想才道：“冇甚麼，你……叫甚麼名字？”

遐想母妃當年，也和本身本日處境差未幾，卻不知她當時是多麼表情，又是如何熬過來的。

徐少卿倒是平靜自如，先衝她做了個莫要鎮靜的手勢，隨即退開幾步，麵上規複了那副憨然的模樣。

高曖搖了點頭：“未曾有，隻說了些閒話罷了。”

心中悲苦，強作歡顏，也不過是自欺欺人，哪能真的舒情暢懷？

“你也姓徐？”高曖又是一驚，不自禁地轉過身來麵對著他。

心中愛念充盈，那唇雨點般落向她眼眸，俏鼻，粉頰……

高曖掙開手，低聲叫了句：“陛下。”

幾個奴婢見她出去，便都齊齊地迎上來施禮。

堪堪說了大半個時候，顧太後似也感覺差未幾了，便最後叮囑道：“時候不早了，歸去歇著吧。牢記就算冇胃口，念著腹中的孩兒也要多吃些，彆的莫要憊懶，白天多出來逛逛，見見日頭，哀家今後也常來，你便到這裡多與哀家瞧瞧，曉得麼？”

高曖聽他說得慎重，心頭暗驚，先前初見的高興像被沖淡了些。

而她倒是不能，哪怕一樣有個不計前嫌，癡心一片的人，她也冇法健忘他，冇法健忘支出的真情和平生獨一的歡愉。

回神想想，高昶曾說任由她將孩子生下來，不再理睬，許是不會等閒說的，可她內心委實不肯腹中的孩兒像本身一樣出身不明，將來長大成人才曉得本相，苦痛畢生，煩惱日甚一日。

顧太後也冇著意，拉著她問東問西，話頭繞來繞去滿是如何養胎護胎，以及平常飲食起居，事無大小，全不放過，不時叮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