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幾上刻著麒麟紋的孔雀藍釉三足香爐中飄出嫋嫋青煙,淡淡的伽南香味道彌散在氛圍中。
高曖被晾在那邊,也冇人問上一句,直到他們走遠了,才被翠兒攙著站起家來。
顧太後正自叫人,那男人卻又叫了一聲:“母後明鑒,四妹自幼長在庵堂中,冇人教誨關愛,又方纔回宮未久,不懂宮中禮節也是情有可原,縱有錯處,隻該循循善誘,母後要點撥她也不急於這一時。”
“督主。”
“唉,傷了身子倒好,哀家便藉機讓皇上把你留下,也好日日陪在哀家身邊,不必如許好幾年才氣見上一麵。”
“那邊隻是日子平淡,倒也冇甚麼苦。”
主仆二人離了水榭,還冇走出多遠,就聽身後急倉促的腳步聲響,先前那晉王的聲音叫道:“胭蘿!”
徐少卿身子不動,半抬著眼睛問:“如何?”
“你可知為何?”
“公主你彆難受,奴婢傳聞太後向來便是如許,後宮裡冇人不怕,本日我們是運氣不好,偏巧趕上了。幸虧有晉王殿下在,要不然真不知如何好了。”
高曖腦中有些亂,她不肯見太後,以是才下認識的想避開,於情於理,此次的確是她虧了禮數,故意講解兩句,卻不知如何開口。
高昶見她走遠,便道:“我此次進京,半道上才傳聞陛下召你回宮,要與崇國和親,就快馬加鞭,不想返來後又被瑣事纏著,若不是本日偶爾撞見,還不知甚麼時候能瞧著你。”
她嘴上不經意的答著,心中卻在忐忑,手指在袖裡掐著佛珠,竟有些發顫。
“多謝三哥體貼。”高曖看他目光樸拙,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那青金色的馬麵裙已濕透了,皺皺的貼在腿上,有些冰冷砭骨。
“母後曲解了,兒臣不是替她討情,隻是好不輕易返來一趟,隻想見母後高興,何必為這類小事動氣,如果傷了身子,兒臣可真不放心走了。”
可現在俄然又有人喚起這個名字,就彷彿投石入水,那顆心頃刻間湧動翻滾,再也冇法安靜。
隻聽顧太後很有些不悅道:“昶兒,你為何偏要替這丫頭討情?”
入夜,皇城東華門外,內四巷。
那檔頭抬眼看看那曳撒上微微閒逛的金蟒,倉猝又低下頭去。
“三皇兄多慮了,雲和不敢。”高曖勉強笑了笑。
靜室內,徐少卿靠在圈椅中,雙目微闔。
“這算得甚麼體貼,三哥是故意有力,不然怎會讓你在外頭受那麼多年苦……”他又看看她,俄然低聲問:“胭蘿,你眼角這顆痣是新長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