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這是陛下賞賜給公主的,你們竟然也敢拿走?”
他說的句句正理,高曖聽得倒是臉上一紅。
就這麼走了一段,雨終究收了,日頭卻仍縮在陰雲後,不知何時才肯出來。
遙記得那日天高雲淡,輕風送著幾分暖意,與現在的確是天壤之彆。
“回主子,奴婢在司禮監傳聞崇國使臣昨日一早已離京返國,還請索還了求親的國書。八成兒就是為了這事,陛下才撤了我們宮裡的人。”馮正那張始終堆著笑的臉上現在卻苦哈哈的,瞧著很有些彆扭。
“公主……”翠兒咬唇紅了眼眶,委曲的要掉淚。
“你們……”
端方鬆散?官麵上或許是,在她這兒如何瞧不出是個有端方的人,頓了頓便轉了話題問:“那你這是?”
高曖不由一愣,下認識地拉著翠兒低聲道:“快走!”
“那當然是……”翠兒下認識地答著,俄然一愣,像是聽出了甚麼,喜道:“公主,你是說……你不消去……”
實在高曖也不知要去哪,隻是內心悶得難受,感覺不出來透口氣便彷彿要憋出一場病來。
“徐廠臣他……曉得你留下麼?”
將要門口時,遠處卻俄然傳來一陣笑語聲。
“可如果如許,陛下該不會又把公主你貶去庵堂吧?就算留下來,恐怕這兒今後也是像冷宮似的,冇人理睬,日子豈不是更難過?”
“不消,你先下去吧。”高曖悄悄點頭,又撚起了佛珠。
春雨瀟瀟,淅淅瀝瀝接連下了兩日。
翠兒立即破涕為笑,倉猝掩開口,但隨即神采又黯了下來。
高曖看著翠兒,微微一笑,便又轉頭問:“曉得他們為何要退還國書麼?”
但奇特的是,當時她還被和親之事困擾,卻不感覺有多難過,現在和親已然作罷,園中的風景也仍然仍舊,她反而心中鬱鬱,尋不到半分當日的興味,總感覺少了些甚麼。
“我們疇昔坐坐吧。”
那熟諳的尖細嗓音在前院響起,轉眼間就看馮正急倉促地奔了過來。
“噓。”
幾個內侍大喇喇的衝進寢殿,未幾時便將那大箱小箱的金飾器物,衣衫料子儘數扛出來,隨那中年內侍揚長而去。
高曖閉目坐在後院的三角小亭內,手裡拈著佛珠,低低地唸誦經文。
高曖歎了口氣,俄然感覺有股冷風戳進喉嚨裡,引得咳嗽了幾聲,卻冇再說下去,闔了眼持續唸誦經文。
她拉著翠兒緩緩轉過身來,便見顧太後一行已經來到近處,那張本來儘是憂色的臉早沉了下來,兩道森寒的目光直直的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