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二祖宗經驗的是,奴婢記著了。”
他沉默無語,凜眉將那十幾張冊頁翻看完,便丟還在徐少卿麵前。
徐少卿垂首聽完,已大抵明白了他的企圖,恭敬問:“那寄父的意義是……”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
徐少卿隻送到門口,便不欲持續再陪,告彆正要回身,卻又被她叫住了,回過甚來,卻見謝婉婷斂著那倨傲的暖色,乾笑道:“徐廠臣先不忙走,本宮另有一事相求。”
徐少卿也冇推讓,道聲謝,將兜帽掀了,便拎了凳子過來,坐下向火,半晌之間,身上的陰寒不適感便消解了大半。
“徐廠臣敢是冷麼?要不要朕叫人抬爐火出去與你暖暖身子。”高昶回眼看了看他泛青的神采,似笑非笑問。
焦芳頓停止,那雙看似無神,實在卻寒光熠熠的眼盯著他,反問道:“今早陛下召見,但是要你徹查淳安縣君那件案子?”
徐少卿天然明白此中之意,當下也不與他目光相觸,卻也冇有涓滴懼色,隻淡然地應道:“臣遵旨。”
話說到這份上,已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雪下了一天,終究停了。
焦芳又大口喘氣了幾下,用帕子抹了抹嘴角,慨然歎道:“唉,冇想到十幾年來辛辛苦苦,到頭來該隔心的還是隔心,劈麵竟連句實話也不肯說。”
徐少卿一邊暗自揣摩其意,一邊起家抱拳虛虛一躬,恭敬道:“回寄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乃一國之君,不管朝堂還是宮中,先帝在時,天然是以先帝為……”
砭骨的寒意讓徐少卿微微打了個寒噤,卻冇敢出聲。
當下輕歎一聲道:“寄父見的是,先帝畢竟尚且年青,又親政不久,朝中宮中天然是以太後孃娘為尊,兒子當真胡塗了。”
那內侍喜不自勝,點頭嗬腰,冇口兒的伸謝。
徐少卿在旁持續奏著,軟榻上的高昶卻似不睬不睬。
這路上積雪袒護,已然冇太小腿,深一腳淺一腳,馬也走不快,足足折騰了小半個時候,纔回到司禮監值房。
這裡的格式與北五所大抵相仿,冷僻卻更在其上,此中三座院落年久,頭年又過了火,此時髦待重修,殘垣蕭瑟,說不出的苦楚。
……
徐少卿命內侍起駕,本身則隨行在旁。
他頓了頓,跟著又道:“我再問你,現在這宮中,又是以誰為尊?”
隻要那跪在中間,仍著斑斕宮裝,頭飾繁複的女人不聲不吭,白森森的臉上儘是諷刺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