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臣已確知，雲和公主是昨日巳時初到的清寧宮偏殿，而當時淳安縣君正在太後寢宮，奉養已畢後，才倉促趕往偏殿赴約，這前後足足差了一刻的工夫，與供詞中所述可作印證。”

他回聲“是”，便趨步入內，來到近旁。

那內侍喜不自勝，點頭嗬腰，冇口兒的伸謝。

當下不敢再擔擱，快步而去。

“我們兩個說話，犯不著這麼規端方矩的，你坐，坐啊。”

高昶哂然一笑，也冇再多言，轉轉頭去望著窗外，但見漫天飛雪如花，紛繁揚揚，瓣瓣飄落，滿眼儘是銀裝素裹，臉上刹時又規複了沉冷。

“是，是，二祖宗經驗的是，奴婢記著了。”

徐少卿趕快端了銅盂，上前扶他坐起，用手重拍後背，好輕易等他止了咳嗽，這才麵帶歉然道：“寄父謹慎著了，都是兒子癡頑，惹得寄父幾乎犯了病。”

“如何？徐廠臣是不敢查，還是不想查？哼，東廠的本領固然大，但這點小事朕也一定必然要仰仗你徐少卿。”

徐少卿涓滴不覺得意：“娘娘何出此言？臣早就說過，對娘孃的恭敬一如疇前，絕無半分竄改，此次陛下固然降罪，不也仍留著娘孃的封號麼？”

砭骨的寒意讓徐少卿微微打了個寒噤，卻冇敢出聲。

那乾西五所並不算遠，沿宮巷繞過禦花圃，朝西北一拐便到了。

待聖旨宣畢，已是悲聲陣陣，哀鴻各處。

抬眼看看焦芳，隻見他雙手攏在胸前，半闔著眼，身子在搖椅上前後悄悄晃著，皺紋滿布的臉似是比上回更乾癟了些。

隻是暖意從指掌間向上，順著兩臂到了肩肋處便呆滯不動了，胸腹間還是陰寒寒的，不由皺了皺眉。

隻要那跪在中間，仍著斑斕宮裝，頭飾繁複的女人不聲不吭，白森森的臉上儘是諷刺和不甘。

他沉默無語，凜眉將那十幾張冊頁翻看完，便丟還在徐少卿麵前。

他這麼一說，徐少卿心中就更加迷惑起來。

徐少卿攏了攏身上的罩氅，一邊徐行下階，一邊道：“雪這麼大，理起來也不是一時半刻，方纔不過叫你們眼亮些，陛下殿前也敢憊懶，不是討打麼？成了，留下幾個持續清理，其他的各自管本身的差事去吧。轉頭去惜薪司領些炭返來，大夥兒都烤一烤，若都病了，這宮裡還如何服侍？”

徐少卿抬眼看了看他，隨即又躬身應道：“陛下聖明燭照，這彷彿是有人決計留下的馬腳，要引臣去查，以求禍水東引，一箭雙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