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慕容衝_第一百七十五章 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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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心冇有答話,自顧自地續道:“我在涼州一住半年,見地了中原未曾見到的可貴亂世――百姓安居,文明昌隆,天竺龜茲前來弘法的高僧絡繹不斷。可日複一日,我梵學漸深卻還是難破瓶頸,悟徹真諦,終究在一次閉關以後,我決定為本身削髮,千裡赴魏,來償解我塵凡俗世中的最後一場孽障。”

世人在寸心的指導之下穿寺而過,諸沙門和尚方纔都已聽到寺外打鬥動靜,現在大多嚇空中無人色,躲至一旁,唯有曇曜身著漿洗舊色的僧袍,幫手執笤帚,神采如常地將天井裡的落雪拂掃成堆。

拓跋嗣在內聞得聲響,起家相迎,他出亡在此,便換下了儲君華服,而是一襲右衽長衫,黑髮不辮而束,看上去不像個走馬騎射的鮮卑兒郎,倒更似識文斷字的漢家少年。

三人皆想起苻堅當年五將山被姚嵩設想所執,扣於新平梵刹,就曾剛強己見地為那一戰戰死的將士唸了三天三夜的往生咒,差點把前來逼索傳國玉璽又不敢殺他的姚萇和姚興給活生機死。現在看來,符宏這一點上還真是與苻堅一脈相承,捐軀削髮也就並不感覺過分古怪了。

親兵將馬牽來,青驄為他繫上了富麗的大氅,在旁勸道:“前些光陰的潯陽水戰中您落了風寒,至今未愈,現在回建康去,還是換乘馬車吧?”

苻堅心神俱滅,枯眉欲語,寸心卻對他行一頓首,正色道:“當年您寒舍的,貧僧也寒舍了。”

隻是這一次,射中的是他的心臟。

任臻給了他一個嘲笑,不敢答話,意義卻已瞭然。

苻堅心頭劇震,失口而出:“你。。。你為何不來尋我?!”

一片飛雪凝住了他的黑睫,又如蝶翼振翅,翩翩而去,飛過江河日月,終究熔化於纖長白淨的指尖。

也因為水軍主力還需留在潯陽坐鎮,此次謝玄自陸路取捷徑懷玉山回京,護送軍隊不過兩三千眾,陰暗山林間,卻有幾雙不懷美意的眼睛緊緊盯上了這支蜿蜒行進的步隊,下一刹時卻隻餘北風拂林、枝椏亂顫。

而苻堅在頓時還幾次回望,寸心卻已經斷交回身,向來處走去,再無轉頭。

任臻從速衝寸心殺雞抹脖子地使眼色――他也想曉得那年夏季在建康城外的棲霞山一彆,他將川資坐騎都留給了符宏,讓他西去涼州投奔苻堅,符宏如何莫名其妙地卻當了和尚。但又深恐符宏把他曾想致本身於死地之事亦奉告苻堅,雖已時過境遷,但任臻還是不想苻堅有一時半刻的難過。寸心像是冇瞥見任臻的神采普通,徑直轉向苻堅:“當年在南朝為質,我無所事事整天苦悶,遂不告而彆,單獨分開建康,隻感覺心煩意亂、舉目無依,天大地大無一處能夠容身,因此萍蹤浪跡,隻想四下賤落,卻不料在潯陽城郊,遇見了崩潰的五鬥米教的流民,將我洗劫一空,幾欲喪命之際遇見了雲遊至此的慧遠禪師,將我帶回了廬山。傷好以後,我厭倦凡塵,便苦求禪師為我剃度,大師卻執意不肯,說我六根未儘,心魔不解,終難證大道,隻允我帶髮修行。”他頓了一頓,輕扯嘴角,“因而我便開端了苦行修道之路,在一年以內走遍大江南北,終究――到了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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