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則略為狼狽地回位落座,任臻輕聲問道:“負傷了?”
這話一錘定音,算是承認了,其他人等亦隻好鬆口從命。拓跋珪斂住心神從命,心中卻還是茫然一片,任臻偏頭看他,隨即勾唇一笑:“今後你就是正兒八經的王子了,拓跋珪。”
“放心,劍舞娛賓罷了,用的是木劍,如果這都被傷到的隻怕得自認不利啦~”呂纂哈哈一笑,隨即歪向榻側,閒閒隧道:“科摩多,你可要儘力而為,不成掃了本公子的顏麵。” 科摩多領命起家,從腰間抽出一把尺把寬的巨劍,身影丕動,刷地舞出一道劍影,暴風駭浪當中劍尖簇動,倒是直直地朝向苻堅!
拓跋珪一點頭,還是有些後怕尷尬——若非苻堅脫手,他便是終究殺了科摩多也是占了刀劍暗器之利,徒留笑柄。任臻一點頭:“楊定曾說苻堅在疆場雖非萬人敵,但一貫謀定而後動,
苻堅緩緩站起家來,伸手做了個下壓的行動:“既是劍舞,款式都雅便罷了,何必如許大動兵戈?”
任臻微微一笑道:“長公子談笑了。平常衛士天然不能逾禮,但此人乃是先代國國主拓跋什翼犍的嫡長孫,當年天王滅代,兵進雲中,本就是為代王複仇(注1),故而代國雖滅,但是拓跋氏一族並未開罪。天王厥後更將什翼犍的先人全都帶往長安,分冊封位,諸公都是前秦舊臣,想必都曉得此段公案。”他伸手搭住什翼珪的左肩,緩緩按下,“此子雖小,但確然是代國王室先人,拓跋氏的嫡子,叨教他可有資格與諸公同席?”
拓跋珪:“。。。”
任臻悲忿地起家往地上的那片狼籍一指:“我還冇吃完!”
因而他不吭聲,呂纂又板著張臉氣哼哼的,四周滿盈著一股子令人壓抑的低氣壓,世人皆大氣不敢出,半句不敢說,沮渠蒙遜混在人群中偷眼左看右探了一會兒,二話不說地判定貼著牆角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眾不過千,地無寸許的王子。拓跋珪曉得任臻是在開他打趣,心上卻不免有些許痠痛傷感,緩了一瞬,俄然想到了甚麼,藉著伸手取酒,以唇就杯的保護,附耳悄聲道:“您是用心的吧?怕席上就您一個鮮卑人,叫人看出甚麼馬腳來——擺我下檯麵,隻怕大家都會去深思揣摩我的身份,便無人再重視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