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沮渠氏自前秦建國以來便世鎮隴山,扼守大震關,故而呂纂此來自是宿於沮渠家的大宅中,現在的輔國將軍府正筵開十席,花團錦簇一派平和地給舊主苻堅擺場昌大的拂塵宴。未時三刻,苻堅任臻等人方不緊不慢地騎馬到來,一身錦衣華服,全部貴爵打扮的呂纂早已率著後涼大臣隴州望族等十餘人侯在門外石階下,遠遠見到來人,便趕快雙手加額、躬身長揖:“呂纂見過天王!”
男成膽戰心驚隧道:“隻是現在朱紫合座,刀劍畢竟無眼,就怕一時不慎——”
暗濤澎湃的後半場宴會在世人強自歡笑下總算閉幕,可謂賓主都不儘歡。呂纂拉著張臉送出府來,連大要的禮節都要做不齊備了。苻堅上馬,他隻是袖手躬身,口稱:“月黑風高,天王慢行。”
苻堅倒似渾不在乎本身現在這難堪的“高朋”的身份,親身上馬扶起呂纂,溫言道:“不必多禮。”一時世人皆見禮畢,步入府中,但見四周張燈結綵,裝點一新,殊容豔色的垂髫侍婢輕歌曼舞般來往其間,好像廣寒蓬萊,恰是說不出的鮮花招錦繁華風騷。任臻暗道:隴山軍鎮自古瘠薄,但沮渠氏憑全族之力世代運營,愣是堆出了金山銀山的豪奢。
苻堅眉梢微動,開口道:“拓跋公子,請坐。”
任臻起家道:“不敢,隻是既然此宴三方列席,我大燕占兩個位次亦不為過吧?”
拓跋珪:“。。。”
呂纂神采也是一變——他深知科摩多在這木劍劍法高低了多大的苦工,苻堅他竟然——?!
“戲看多了你,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敢。”任臻抽脫手來去撕案上的魚鮓——天不幸見的,他一年多冇聞過魚腥了!未央宮裡開夥,每天就是肉肉肉,酪酪酪!虐待公事員的確是!固然這從建康運來的魚鮓也非生猛海鮮,但製作講求,原是以茱萸、桔米、料酒、海鹽調勻入甕,再包覆以竹葉和菰葉醃製,吃起來彆樣的鮮甜滋味。任臻吃地幾乎內牛滿麵,正在策畫待會兒要不要打包點的時候忽聞耳邊風聲陡起,他驚詫昂首,便見一張凶神惡煞的牛頭馬麵逼近麵前,下一刹時木劍改掃為劈,電光火石普通從中將他的食案一分為二!
科摩多已然被誘逼近,木劍一轉,直朝拓跋珪心口狠命插下,拓跋珪等的便是這一刻,就在他一躍而起的同時俄然一聲振聾發聵的金石崩裂之聲傳來,隻覺麵前一花,再一看科摩多掌中木劍已被擊飛,咚地撞向柱角,斷成兩截,而正在比武的二人同時感覺丹田一震,力量中岔,竟是難覺得繼,不得不乾休收招,各自喘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