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您是文族,對麼?”我的心口微痛,再次對這位老者用了尊稱。
月餅摸摸鼻子,嘴角揚著笑:“咱倆之間最大的分歧是甚麼?”
“趁著小爺還冇完整回陽,不便脫手,有屁快放。”我瞥了一眼端坐不動的孔亮。
“開口!不要再說了!”孔亮再無悠然得意的神采,低聲嘶吼出一絲壓抑的痛苦。
我停頓半晌,考慮這句話該如何說:“孔氏文族已經找到了,隻是冇法解開終究奧妙?”
第一百四十六章月落烏啼(十)
我幾近忍不住就要把竹簡的奧妙說出來,月餅揮手錶示噤聲,揚了揚眉毛:“孔先生,您不是文族,是蠱族!”
“傳聞,幻、魘、文、蠱四族的分支,被回到疇昔的我們,為了《陰符經》搏鬥滅族。桃花源的陶氏幻族、黃鶴樓的徐氏魘族……姑蘇,為甚麼不成以是孔氏文族?”我點著了煙卻冇有吸,轉動著過濾嘴,“你們一族,尋著張繼平生萍蹤和《楓橋夜泊》暗留的線索,找遍浙江、江蘇。兜了一個大圈子,終究肯定,《陰符經》線索,就在姑蘇。或許……”
“你們真棒!了不起!不愧是恩公選中的人。”孔亮捧起金鯉,直勾勾盯著開合遲緩的魚嘴,靈動的魚眼垂垂蒙上一層白霧,“或許,你們真能破解,藏在姑蘇的奧妙,尋到《陰符經》終究線索。”
恍忽中,香柱在視野裡變幻成恍惚的三四根重影,赤紅的香頭已經燃了三分之二,體氣外溢的感受更加較著,哪怕是極其纖細的行動,幾近都能崩斷生硬的筋脈。
深吸了好幾口大氣,月餅才緩過神兒,用火機烤著那截蠟封竹筒的白蠟:“活祭交命,本來就是蠱族的‘蠱咒’。蠱族秘術,你如何會?”
我發覺到,孔亮眉宇間,閃過一絲悲慼,內心有了計算:“如果,他不是為了偷書,而是在大戶人家的藏書中,尋覓線索呢?他的傷及至斷腿,並非被打,是尋覓《陰符經》途中碰到傷害受傷,終究……”
“嘩啦”,間隔魚鉤兩三米,冒起一串水泡,沾著零散月光,綻裂於水麵,碎銀般沉入水中。
“南瓜,我曉得,你能做到。”月餅抓起金鯉,手指摳進魚鰓,擠開魚嘴,取出魚鉤,丟到孔亮身前,“魚,釣上來了。你,應當光榮。不然,第一個死的,是你。”
孔亮粉飾著雙肩的顫抖聆聽不語,強裝一副很獵奇的神采,隻是閃現在他那張衰老的臉上,有些風趣。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把笑聲生生嚥進肚子,在腸胃兜兜轉轉一圈,裹著吃下的“複生腐損”那四樣小菜,“哇”地張嘴就吐,飛流直下三四尺,澎湃澎湃直落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