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魘！你瘋了嗎！”

“你到底……還是返來了，咳咳。”訣塵衣踉蹌了一下，苦澀的笑容就像是悄悄一碰就會破裂的水晶。

“師父……你真的不要我了？”蒼魘握緊拳頭，十個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裡，痛徹心扉，“為甚麼？為甚麼！”

“倪戩是那麼驚駭孤傲的人，如何捨得殺死阿誰獨一能銘記在他靈魂裡的人？”蒼魘漸漸來到他麵前，弓□子輕聲說道，“訣塵衣，是你殺了夏青城。”

展開雙眼的時候,蒼魘已經回到了水月洞天內裡。月光如水泄了滿地，月光中飛舞著無數透明翅翼的胡蝶，月光在透明的翅翼邊沿聚散明滅，清冷的氛圍動搖著那棵枝葉已經逐步豐茂起來的老樹。

蒼魘趕上一步前去攙扶，卻恰好把他抱在懷裡：“師父，你瘦了。”

“蒼魘！你不能這麼做！”

“訣塵衣，我要娶你。”無數個夜晚裡猖獗的巴望，早已經化成刻進骨子裡的癡迷，融作秋水化成灰燼還是冇法忘懷的眷戀。

他不恨倪戩,卻恨訣塵衣。

即使容顏未老，他的身材卻正在以可駭的速率崩潰。

血紅色的月光覆蓋著全部青蘿山，翻沸囂狂的邪焰一向漲到了天頂。

彷彿一場最驚心動魄的惡夢。

訣塵衣的身子抖得像被第一層秋霜覆蓋的葉片，字字句句都裹著尖刀般痛苦的呢喃：“既然是罪，讓我一小我揹負就行了，即便天打雷劈墮於天國，也讓我一小我去。”

“好。”蒼魘放了手，站在一邊冷靜的看著。

從慣常藏酒的處所刨出了老桃翁釀的最後幾壇桃花露，蒼魘信手拍開一罈，抬頭朝喉嚨裡灌下去，心頭的痛苦不但冇有止息，反而更加囂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