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塵衣已經邁出了門外。

老桃翁儘管做飯灑掃，督導教養乃至於小時候餵飯和哄他睡覺之類的瑣事都全落在的訣塵衣身上。

公然是師徒連心，瞞也瞞不過他。

這個解釋非常普通，普通到完整不普通！

蒼魘插科譏笑，換來訣塵衣淡然一笑：“無事獻殷勤，必有所圖。說吧。”

“師父啊，你總也不見老，過幾年我看起來隻怕比你年紀還大了。到時候就該換你給我捏肩捶腿了。”

“我想說啊，隻是不知該從何提及。”蒼魘立即辯駁道，“我是誤打誤撞出來的，並且還救了一個差點被鬼降吃掉的臭小子，這也是在做功德啊！”

後山的藏書洞一向是老桃翁在打掃。

全視之眼？被鬼降追殺？玄清？還是他用玄清發明的小把戲把一個絕頂妙手活生生吸成了枯屍？

老桃翁跟在訣塵衣前麵歎了口氣。

自蒼魘有影象開端，師父訣塵衣就一向是這般翠綠少年的模樣，向來未曾竄改過。

髮梢混亂，滴滴答答的墜著水珠。

他一向都想能早日獨立行遊天下，也讓師父以他為傲，不然這番搏命拚活到底是圖個甚麼？

“這墳裡埋的到底是甚麼人啊？”這個題目蒼魘早就想問了，可每次拜祭的時候神采甚少的訣塵衣竟然都會暴露哀傷的模樣，嚇得他也不敢再多說多問了。

“送信冇錯。錯在你連封手劄都不留就擅自下山。錯在你發明傷害卻不知難而退。錯在……你對師父扯謊。”

蒼魘又來回翻了好幾下。

出了白鶴嶺，蒼魘一起緊趕慢趕，到了太陽落山時分才終究到了青蘿山下。

看起來像是一家三口。

“哦，是師叔啊。那這兩位就是……”

彩霞褪儘，夜幕來臨，蒼穹已經變幻成了烏黑的帷幕，漠漠無聲之間覆蓋六合，垂垂的，隻剩下星光錯落。

“送信？一去就是十三天。”

“……好！麵壁就麵壁！”蒼魘忿忿的把斷劍一摔扭頭就走，“但是師父你不講理！我不平！”

“哦，本來如此。”蒼魘一邊燃燒黃紙一邊嘟囔，“我們修道的不都講究因果循環，存亡不滅嗎？他們的靈魂不是早就該投胎轉世去了，我們為甚麼還要整天拜祭他們？”

“蒼魘，出來。”天賦矇矇亮，蒼魘就聞聲訣塵衣在洞口輕聲喚他。

“走吧。”訣塵衣站起來拂了拂身上的落花。

蒼魘氣惱的把蒲團抱起來砸到畫上，翻了個身背對著畫躺下。

“明天是每年祭拜灑掃的日子，不能遲誤。”訣塵衣的麵貌一向冇竄改過，聲音也是如此。縱使現在蒼魘的聲音也開端有了幾分男人的降落，他的聲音還是被釀在喉間展轉普通的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