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平淡淡：“水喝多了，上廁所。”

扭頭，玻璃門鑽出個胖臉，拍著門，砰砰鐺鐺：“宴暘嗎，我是班助聶申。”

如同煎成焦黃色的冰糖，衝上紅茶，動搖勺子，杯底仍有沉厚的顆粒物。很有辨識度的嗓音，程未記得。

小瘦子班助走進課堂，他是大三的直係學長，叫聶申，穿戴藍T，長得很像小叮噹。尤喜眼睛像顆杏子，說：“學長，宴暘有些不舒暢，下樓買東西去了。”

嗬了聲，劉碧嚼著明白兔，即興作詩：“哦，程子，看他！多勤奮！他個小眯縫，眼睛不大，花花腸子很多。矮壯的熱情學長，無助的迷路學妹，落日西下，騎著愛瑪，便能夠奔赴如家。”

答案不置可否，程未卻想的當真。

字正腔圓，濃濃的舞台劇風，寢室長笑成智障。

不知誰嚷了聲‘好帥’，院長放下話筒，望向鶴立雞群的兩位，笑眯眯地調侃：“好帥？是在說我嗎。”

眼睛轉了個圈，三個小火伴本來占的位，坐著幾張陌生麵孔。見她杵著像座望夫石，有人敲了敲桌：“宴暘，你室友被國貿係的趕跑了，現在正坐著右邊靠窗，第五列的位子。”

班助還冇趕到，他樂了，鬥誌昂揚。

腳步很急，摩擦在照出人影的瓷磚上，刺耳又鋒利。

411小群體擠在角落，尤喜紅著臉，問：“此人誰啊，長得可真行。”

正想懟一句‘瘸子帶著跛子跑’，院長舉起水杯，開門放人。全課堂滿血重生，背書包的，拍籃球的，很有大平生的活力。

You got that James Dean day dream look in your eye.（你的眼神不羈，就像詹姆斯.迪恩，幼年浮滑。）

“看甚麼呢，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還是要實際出真知。”把她朝男廁一推，劉小昭撒開腳丫子就跑。

忙不迭地應好，班助抹了把汗，左搗鼓，右搗鼓，灰溜溜地去找門衛大叔。宴暘撇嘴，一鬆氣，吹動劉海。

被困的第二非常鐘，雙拚接活動鞋停在麵前，色彩很熟諳。迎著光，宴暘將手背拱成小帳篷，程未彎著腰，拿著綠色塑料鎖具，正斂眸看她。

“草，你媽才便秘。”低聲罵了句，程未拍著室友的肩，“快起開，才蹲完廁所，讓我屁股挨會兒板凳。”

“大陽台...噢，305中間有座觀景台，連著南北棟的過道。比來在維修，不通路。”班助拍著肉臉，又脆又嫩，像嚼豬皮的聲音，“她如果不識路，我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