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子直接將內心的鬱躁化作了話語和行動，使了一個障眼法，將三人的靈魂都打劫到半空當中，在肉眼凡胎的人看來，他們仍在沉默地喝著茶，隻是行動輕緩了些。

子烏先生看出菩提子眼中的瞭然與憤激，嘴角牽出一絲苦笑，並冇有辯白甚麼。

“你到底是甚麼？”

“修煉千年，一朝入魔，不得擺脫，化人形時，已淪魔煞，天生不詳，照顧天災。”

不管是甚麼樣的因果，殛斃的屠刀早已舉起。

菩提子並不是個心軟之人，但也被這淒厲的場麵染上了一層敵意。

偏生他還長了一張傾倒眾生的臉，讓人不忍心去推斷其歹意。

以後見到花瓣人“園園”的時候，他有了一絲思疑，茶花花瓣並不是適合用來做虛體之物，不易成型，卻易殘落，普通玄師底子把握不了，好，這仍然能夠用“法力高強”來解釋。

菩提子最後篤定以為子烏先生隻是一個法力高到天怒人怨的骨灰級玄師罷了，畢竟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是一個凡人，並冇有成仙登仙，也冇有妖魔之氣。

而子烏先生這類高階“犯人”，彷彿全沾了個遍兒，不曉得是不幸、可愛還是可悲。

“如許說話真累，換個彆例敞開說好了，我曉得本身本領不濟，事情的生長全憑你的意誌，但我還是想聽聽你的解釋，或者，舊事。”

菩提子說出這句話後，心中的鬱結彷彿略微散去了一些，這個世道，不怕人聰明，不怕人本領大，也不怕人乾好事，但就怕聰明由本領高的人去乾好事，旁人連拉住他的才氣都冇有，隻能受其苛虐。

“撿我的人是甘叔，將我這個不祥之物當作不幸的棄兒，與她的女兒甘園一同扶養長大，固然我向來就不是一個無知小兒，但我還是情願傻傻享用人間的清歡離愁，那二十一年是我此生中最歡愉的光陰，幾近不知孤傲孤單為何物。甘園……喜好我，我也喜好她，我們曾在合歡樹下承諾，此生此世永不分離。但是，如許的日子隻保持了二十年，一樣也是一個大雪之夜，我被天劫困住，同時流星雨一樣的天火突降，將那層薄薄的雪融去了，將全部秋雲鎮燒了個乾清乾淨，待我從重傷昏倒後醒過來以後，發明秋雲鎮除了本身，再冇有一個活物，包含阿誰笑起來眼如彎月的活潑女孩，她也化作了灰燼。”

子烏先生捂住心口那朵憂悒的茶花，像是連靈魂都感遭到了身材的絞痛。

子烏先生一臉順其天然，並冇有回絕或者不甘心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