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但一劍即中，甚麼幻法都成了笑話。

赤陰厲嘯聲起，在金丹控馭之下，她周身真煞潮湧，陣容淩厲，但同時又有羅刹教幻法的飄忽變幻，彷彿是那海市蜃樓，平空起高閣，潮起雲來，動聽心魄，偏又幾無本色，難以捉摸。兩人相隔半裡，氣勁吼怒已是響徹耳邊，此中有咒法明暗瓜代，殺氣重心幾度移換，直接感化在敵手神魂之上，形成各種幻覺，已把羅刹教百變千幻的伎倆應用到極致。

“師妹這是何意？”

麵對於舟不悅的語氣，女修淡淡迴應：“此人是羅刹教派駐的分教上師，身份分歧。等閒斬了，或對二宗乾係倒黴。”

又是“鏘”地一聲響，於舟手中長劍終究完整出鞘，這把伴他近兩百年光陰的“逝水劍”，出鞘的刹時便似落空形體，化為虛空迸散的星屑，隨後連那點點亮光都消逝不見。

待她明悟之時，額頭冰冷，劍氣已至眉心。

“你還冇死麼？”

“可愛！”

吟聲起處，赤陰身材突沉，一股力量灌出去，並不甚重，但是此時她底子就冇有了任何抵擋之心，就被那股力量直按下去。額頭微涼，劍氣嘶聲而過，差之毫厘。

“‘法天絕牢’下，冇有你何師叔的答應，想遁出周遭十裡的範圍，還冇那麼輕易！”

寒意穿透顱骨，女修想睜大眼睛，直麵滅亡，但是在寒意撲入的刹時，澈骨的暖流畢竟是伸展滿身，激起由內而外無可遏止的顫栗。

這時候，她看到了於舟的眼睛。那昏黃的眼翳以後，清楚躍動著兩團妖火，炙烤著她的意誌和靈魂。

話音落，一道人影從荒漠黑暗中走來，似緩實疾，最後說話時還在七八裡外，等最後一字出口，已在餘慈身前丈許，與他目光一觸，便深深躬下身去：

話音方落，那邊虛空中一聲爆鳴，赤陰的身形真的給彈了出來。

滅亡的鬼靈在放聲尖笑，赤陰俄然發明，她冇法節製本身，起碼她不曉得下一刻她會因為那顫栗而做出甚麼！彷彿有另一個本身從心底深處翻上來，儘情伸展，在滅亡前的刹時，攫居處有的統統，顛覆她有生以來建立的統統信心。

赤陰仍在高速挪動中，但那大部分已經是靠著慣性。

“存亡間有大可駭，世人誰能安度之？”

他猛扭頭，恰與遠方赤陰瞥來的眼神相觸，冰冷的寒意遙隔數裡，也清楚注入心口。然後，女修的身形變得恍惚，烏黑的大氅已經完整融入到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