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的花娘子，容光抖擻，巧笑嫣然，輕移蓮步，斯須就到了近前。倒是穿得她的慣常裝束，一件淡粉大袖衫，上有百鳥之形，內裡是黑綢抹胸，暴露半片豐盈胸肌，其上是還繡著一條擇人慾噬的毒蛇，唯是鬢髻少有金飾，隻斜插了一根翠碧步搖罷了。

季元一邊說，一邊忙著號召兩人上車，餘慈不在乎季元如何安排，但端木森丘自見麵以來，一向很有交結之意，他倒是要給一些麵子，隻得也上了車。

花娘子的手腕，公然分歧俗流。

但聲停之時，他卻快速展眉一笑：“稼軒當年，可知本日？”

這話說話得好生不客氣，季元倒是相稱共同，哈哈笑道：

陳龍川按劍長笑，目光轉向彭索，剛纔，就是此人，第一個振臂高呼，吼出那盪漾民氣的雄詞壯句。

未等表態，樓口間，已經是人將至，笑語來：“隔壁是憩息之處，這裡則是待客之所。安排本也不錯，隻是十九郎好不體恤我們這些女兒家，來得孔殷，連個打扮的機遇也不給人預備。”

“斬龍安在！昊典安在！原道安在……曲無劫安在！”

另有一個造化，如何恰好是他？

“不料聚仙橋上，另有爾等英傑……公然還是我錯了？”

這內裡已經觸及到論劍軒內的一些隱密，天然冇有人敢迴應，陳龍川也不想聽，隻是淡淡一笑：“這把劍，權當個彩頭吧，是你的了。”

陳龍川不管不顧，一擺袖子，飄但是去，隻是苦楚歌辭，自天外而來：

眾劍修幾近是聽著這闕詞長大的，隨之幾次詠唱，此時早已不是鳴劍樓的範圍，樓內、樓外；百人、千人；知者、不知者；但有劍吟處，便有放歌聲，表裡訂交，遠近互疊，渾然有悲慨之調，蒼茫之音：

一座劍園，沉埋豪情、蝕銷傲骨、封絕仙蹤。

鼓聲驟起，又歇，高台之上，舞娘垂斂廣袖，神意文靜，垂眸不語，一曲已終。

這首詞，便是他遙遙憑弔劍園，撫今追昔，傷絕悲恨之時，所成之名作。

陳龍川倒置劍身，拄劍而起，高大的身軀，獨立在樓層之上，視世人如無物，緩緩還劍入鞘。

“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

凡是曉得那一段汗青的人，都能見出詞中，那壯誌難伸，悲恨無端之情。

陳龍川緩緩吸氣，彷彿又回到那星沉月銷的深夜，他與好友斥天罵地，涕泗高歌，醉極以後，指向那群山環抱中的園墓，嘶聲吼罵……

“花娘子這裡，個個麗質天成，那裡用獲得那些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