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李雲昭沉吟一聲，輕聲道，“我和他也冇甚麼好說的，萬一他見到我……不歡暢了，又傷情減輕，那我可背不起這口鍋。”

不……奇怪。

待陳敖追上去請李雲昭返回，李雲昭公然不樂意了，漫不經心腸笑道：“不必了，我住在福運堆棧，有甚麼事情，你派人去找我便可。”

他俄然道：“不歡暢就彆來看我，擺一副臭臉給誰看。”

李雲昭發笑一瞬，而後斂眉正色道：“您老放心，捐一座大大的，彆的還給您造一座金像，十尺高的。”

湯予荷哼了一聲，轉頭冷眼看著床頂的床幔，慘白病弱的臉上莫名暴露些許委曲之色。

李雲昭冇想到的是，房間裡冇有旁人，隻要湯予荷躺在床榻上，正合著眼，病殃殃的模樣，看起來脆弱得像摔碎又拚起來的瓷瓶，若悄悄一碰，就要散開了。

“小的哪敢。”

等她走到門口時，卻聽裡頭傳來很低的一句。

他瞧著麵前站著的人，眯起眼睛，目光在她有些陌生的神采流轉，像在確認甚麼，好半晌才啞聲道：“你是……”

他整小我看起來衰弱有力到了頂點，展開雙眼，眸子緩緩地挪動著，彷彿想要看清四周的統統，卻又因為過分衰弱而冇法聚焦，隻是茫然地轉動著。

柳眠斑白的長鬚抖了抖，展眉哈哈大笑，指著她道，“小東西，可彆哄老夫，不然叫你都雅！”

李雲昭滿不在乎地淺笑，“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李雲昭瞥見他閉上眼睛，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那我走了……再……再見。”

李雲昭點點頭，扯出一個淺笑，“瞭解。”

她冷靜移開視野，有些無語，“路人，路過隨便看看。”

陳敖渾厚誠懇地解釋道：“那甚麼，我現在餓了，我先去吃點東西，雲女人你先出來吧。”

李雲昭蹙起眉，一臉猜疑地看著他，甚麼時候不餓，恰好這個時候就餓了，鬼纔會信賴。

湯予荷神情微怔，看了看她，衰弱道：“路過太守府，隨便看看？”

不見就不見，有甚麼了不起。

“陳大人，侯爺醒了！”

李雲昭明顯就麵帶淺笑，卻等閒被他一眼看破，神采一滯，有些不天然地抿了抿唇，重新掛起一副笑容，“我那裡有不歡暢，湯大人看錯了吧。”

床榻上的人冇有迴應，李雲昭又看了他半晌，見他呼吸緩緩，像是要入眠普通。她欣然地垂眸，無聲感喟，回身往外走去。

她站在不遠不近的處所，垂眸凝睇他的臉，眼中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