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問話，祝謹公公趕緊快步走上前，對廖如允解釋道：“這位是冠武侯夫人，正等皇後孃娘召見，娘娘現下在午休，二蜜斯可進偏殿稍事歇息。”

這話倒是倒置吵嘴，不曉得的還覺得她李雲昭犯大不敬，敢給皇後耍大牌呢。

湯予荷從淨房沐浴出來，得知這個動靜，氣得咬牙恨齒，陰氣沉沉地換了一身官服，便叫人套車要進宮去。

祝謹公公乾笑一聲，有些躊躇道：“二蜜斯，這……冇有皇後孃孃的恩準，老奴也不敢私行做主。”

一陣腳步聲傳到殿前。李雲昭微微偏頭，一抹亮色的繡大團杜鵑紋雙蝶的羅裙，最早突入視線。

李雲昭道：“等吧，有人暗中看著呢。”

“那便罷了……天寒地凍的，取杯熱茶給這位夫人吧。”廖如允收回目光，眼中冇有憐憫，施施然地帶著一眾宮女寺人走進殿門。

就在此時，麵前緊閉的宮門緩緩翻開。昨日去侯府宣旨的祝謹公公一邊攏著袖子，一邊快步走出來，一雙邃密的眼睛打量著三人。

周遭喧鬨，馬車上的燈籠的光芒暗淡，將李雲昭的側臉照得恍惚不清，她抬頭望著高大的紅牆宮門，思路飛得悠遠。

祝謹公公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李雲昭一眼，“夫人，請吧。”

正在此時，幾個宮女寺人簇擁著一個娉婷嫋娜的少女，從坤寧宮的門口進入。

湯予荷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遮住了暗淡的眼神，沉寂半晌後，低聲道：“對不起。”

“返來。”李雲昭語氣淡淡。

主仆三人站在宮門外，幾近被北風吹成了人僵，手腳俱麻，幾近要站不住了，天涯纔出現魚肚白。

祝謹公公端著灰白的神采，不陰不陽的道：“皇後孃娘午後憩息一個時候，夫人便臨時在此候著吧。”

湯予荷無法一笑。

“我去找陛下說，你病了，進不了宮。”湯予荷道，隨即又被她丟了一顆棗。

恰是皇後的親妹，廖如允。

“哦？”李雲昭一挑眉，轉頭看他，壞笑道，“哭兩聲來聽聽，我考慮考慮諒解你。”

“夫人不懂宮裡邊的端方，這可不是甚麼人都能麵見皇後孃孃的，如果一些帶著渾濁氣的輕賤之人，衝撞了皇後孃娘鳳體，這但是一百個腦袋也擔待不起的。”

在一眾侍女的目光中，湯予荷聽話的坐到了她的身邊，抓起果盤中的一個青棗，狠狠地咬了一口。

統統雕梁畫棟、珠簾垂幕的殿宇，每一塊磚石、每一根梁柱，都承載著她的回想，但這些都已化作過眼雲煙，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