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惱地看著斷成兩截的弦,也不管指尖的劇痛,把箏翻側欲查斷絃緣因,朵兒卻驚叫著按著她的手:“姐姐,你的手指流血了,先止血吧!”
雪雁語帶不屑道:“琴藝造諧?莫非本蜜斯本日是趕上知音人了?看著公子似習武之人,莫非也擅樂律?”
他真有掌控尋得嗎?他看破她的顧慮,遂說道“女人大可放心,鄙人必然為女人尋來。”
“好,那半月後我帶上琴一同到來,望公子不負所托。”
楊政道走近那把古色古香,雕著祥雲朵朵的箏,立即見箏的左上方刻著的小小的“雁”字,是他自已的簪花小楷體。
她呆呆目送空覺大師走遠,還在苦思冥想他剛纔的話。入春季氣已微涼,可她的掌心還是沁出了汗珠。朵兒在旁輕喚道:“姐姐。”她纔回神來:“我的箏帶了麼?”
他還是不慍不惱地笑著,未待他開口。立在他身邊的書僮卻搶答道:“我家公子的琴藝女人恐是望塵莫及。”高傲之色儘現。
“略懂一二,從小彈斷的箏弦從不假手於人。”
他劍眉一蹙,恩師所贈?莫非她就是雁兒嗎?
“佛門淨地,女人卻奏越女歌,實在好雅興。”朗聲如東風拂麵,雪雁昂首,一手執佩劍的公子已站前,正用一雙星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空覺大師雙手合十,口裡念著“阿彌陀佛”搖點頭笑道:“啟事天定,不好說,不好說,統統是天意早定了。”說完徐行而去。
一晃數年,冇想到會在此地趕上她。
他仍然笑意如春,從懷內取出一小青瓷瓶,遞與她:“此藥是我遊曆西域所得,外敷有奇效,止血止痛,傷口愈後無疤無痕。”她心暗讚道,七尺男兒卻心細如塵。
她頃刻感到一陣寬裕,心有氣,便冷哼一聲道:“孔夫子冇教你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麼?”
“啊!”忽地,琴聲嘎但是止。
說著已抽出絹子為她細細綁好。她看一眼在潔白帕子暈染開的血,兀自迷惑道:“彈箏十年,也未曾斷過弦,今兒是如何了?”
婉轉委宛處如簇花競放,哀怨低徊處如美人蹙眉輕訴。5
不由心下大驚,手指撫著八年前自已用劍刻薄下的小字,抑著內心的暗湧,假裝漫不經心問道:“女人的琴真是一把不成多得的好琴,不知女人從何所得?”
力嘉回聲而去,不一會便取來古箏。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