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佛陀乾脆閉上雙目，一言不發。現在他的表情如同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涓滴波紋。

如晝立在樹下，冇有撐傘，如煙普通輕靈的紗裙被霏霏細雨淋濕。她溫馨地站了一會兒，將藥放在他身邊，微微皺眉道：“夜公子，我要回周唐了。”

二人相對無言，俱偏頭諦視深山寥寂落拓的草木。

她的背影垂垂遠去，一霎急雨淹冇了她的腳步聲。

夜佛陀也冇有在乎，又閉目持續運功。雨越下越大，從淅淅瀝瀝的絲雨變成嘈嘈切切的雨珠。他久坐不動，從長髮到衣袍已經全數濕透，貼在身上，模糊凸顯出結實健壯的體格。

要讓他如何忘……那些畫麵如熊熊烈火，日日夜夜在炙烤他的心魂，讓他展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的人影已被煙雨濛濛完整地淹冇了，隻要悠遠而空靈的聲音傳來最後兩句詩：“公子長夜醉……”

如許熟諳的稱呼，如許熟諳的聲音，如許熟諳的香氣，是她……

太清安靜至極的口氣下埋冇驚濤駭浪的恨意。如許濃烈而不知對誰的恨意令夜佛陀側目。

遲遲冇有比及他開口，如晝搖點頭，拂去一身煙雨，轉成分開。

他隻要血能夠流。

夜佛陀雙手握拳放在膝上，指甲幾近刺進掌心的肉裡，指骨白得過分，語氣卻仍然很沉著似的，很有一分自嘲道：“你記得我？”

俄然下起了雨，他盤坐在青石上，避也不避。

他道：“當時候我想，有一天以強大的姿勢呈現在你麵前，你會對我低眉一笑，歡樂地撲進我懷中。我冇有想到的是，這一天來了，你卻鄙人一刻將劍刺進我心口。我也曾想，有一日你就如許打著傘走在我身邊，這一天也來了，卻冇想過會是死彆。”

“她死了。”

那一條水綠的披帛隨風一揚，淺淺地拂過他的手臂，刹時又抽離了。

再也難以觸摸的遙不成及。

太清腳步未停，繡花鞋踩在堅固的落葉上，極有韻律。她背影清麗纖細，長裙披帛翻飛，翩若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