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麵上暴露淺笑：“能有小我，幫你們拘束你們妹子的野性，你們也該偷笑了……”

“去去，”馮氏被她說得笑了，“走，大姐，我們去見地見地這位薛先生？”

鄭靜明淺笑道：“紫歆，你也在？”

梁氏笑道：“茵娥請來了薛先生，如何娘跟姨母反而不歡暢起來？要不，茵娥叫人送薛先生歸去？”

鄭靜明冷哼一聲：“那是天然。你三哥固然混鬨，總還曉得輕重，讀書作畫從未荒廢。哪像你，越大越不成模樣，女孩子家，整天揮鞭弄棍，打雞罵狗，全無大師淑女風采！虧你忝居甚麼‘都城雙姝’之位，呂家蜜斯何曾如你普通，不學無術、全無儀範？”

母親提及這句話時，不知為何，他的心模糊作痛。

鄭紫歆撇撇嘴：“祖父正考查人家的功課呢！說是，天稟不足、勤懇不敷，不及三哥一半！”

一個麵帶憂色的錦衣青年排闥而入，見到鄭靜明，吃了一驚，趕緊斂身施禮：“祖父、大哥！”

這婦人恰是徐玉欽的大嫂，靖國公府世子夫人梁氏，她笑道：“是，雪天路滑，媳婦恐怕請不來薛先生，誰知她一傳聞是我們府上相邀，當即便應允了。”

青年搓動手，侷促地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鎮國公眼中蒙起一層水霧，他看向窗外，天井中雪花無聲，冷靜傾蓋了統統……

馮氏道：“開年選秀？”

一番話，說得吳文茜紅了臉，吳文茜羞怯道：“姨母謬讚，文茜資質平淡，不知禮數，還望姨母多多指導。孃親早奉告過文茜，說姨母乃是懿德典範。文茜如果有幸得姨母指導一二，便是一輩子受用無窮了。”

鄭澤明問道：“玉欽已經向祖父提親了麼？如何我這個至好老友卻未曾聽他露過風聲？”

世人皆笑了。

吳夫人笑道：“我們娘倆一來，倒拘著你一上午，你去忙你的吧。”

鄭靜明收了怒意，向鎮國公求證：“真有此事？祖父看上的是何人？”

鎮國公指著麵前的蒲墊，道：“坐。”

鄭靜明點頭，淺笑道：“祖父看得透辟。孫兒多謝祖父信賴。”

徐玉欽道：“姨母，母親，大嫂，表妹，玉欽是個粗人，也看不懂那些戲文，就不陪著去瞧戲了，失陪。”

鄭紫歆縮著頭，撇著嘴，不再說甚麼。

徐玉欽不令主子跟從，單獨走出主院，走到一顆枝頭掛著冰淩的樹下，捂住胸口，低頭喘氣。

鎮國公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雖非世子，但可貴是個勤奮長進的年青人。他生於貴胄之家，卻並未坐享繁華，等閒人生。聽聞他外出遊學三載，遍訪文士隱者，諸多名家大儒，均對其讚譽有加。最可貴是被紫歆那孩子，瞧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