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懂了，”顧雲錦走到徐令婕身前，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你推我下水的時候冇怕，如何我醒了，你反倒是怕上了？”

顧雲錦隻看念夏那糾結的模樣，就曉得對方的設法了，她笑了一通，道：“等過幾天，我跟著你練練，小身板連打鬥都輸，多冇勁兒。”

念夏怔怔，顧雲錦這話有事理，但她又模糊感覺哪兒不太對，有些衝突之處，可她想不明白。

要不是府裡嬤嬤來挑人時，滿口承諾是送去女人身邊，能讀書認字，她家裡才捨不得讓她進府做事。

徐令婕打了個寒噤，顧雲錦的聲音瘮得她心慌。

疇前顧雲錦在楊家裡頭，嘗過了這等滋味，她是明媒正娶的奶奶，也是一個笑話。

自矜身份？

若不能叫人從心底裡畏敬，再端著架子坐在上位，也會在背後叫人看不起、說閒話。

念夏摸了摸鼻尖，這兩樣，她鐵定學不會。

那就乾脆不想了。

我祖父揮長槍殺敵時，莫非還要先算算，‘這個頓時的是將軍，與我名號相稱，我能與他一較高低，阿誰是冇名冇姓的小兵，我不能殺他，不然失了身份’，兵戈如果這麼打，那還像樣嗎？

她是顧家的家生子，也是家裡的老來女。

等湯藥好了，顧雲錦一飲而儘，下認識地又特長背擦嘴。

顧雲錦福身道：“外祖父，我是冇甚麼事兒，倒是二姐姐，傳聞昨日嚇壞了呢。”

念夏這回不再驚奇，清算了藥碗，打水服侍顧雲錦梳洗後，吹燈落帳。

仙鶴堂是閔老太太的住處，顧雲錦平時極少過來，剛出來，正巧遇見來存候的徐令婕、與魏氏生的大女人徐令意。

念夏與顧雲錦年紀相仿，要她說，這個女人也不難服侍，在將軍府那段日子，念夏還是很舒心的。

“我們是甚麼人家？”顧雲錦看著念夏的眼睛，道，“我們是將門，上了疆場，有甚麼將軍士卒之分？

昨日徐老太爺大略是真想去看看她的，隻是閔老太太攔著，叫他打了退堂鼓。

徐老太爺對徐氏心存慚愧，哪怕顧雲錦不是徐氏親生的，老太爺待她也算親厚，當然是相較而言。

顧雲錦瞅她：“你去了要如何？”

念夏心機淺，見顧雲錦不是談笑逗她玩的，懸著的心也落下來了。

顧雲錦早曉得她不會認了，也懶得跟她扯皮，嗤笑一聲，道：“是哦，我冇站穩嘞，定是那池子裡有淹死鬼，要找人抵命，把我拖下去了。二姐姐，你今後在池邊走，千萬謹慎些，彆被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