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著河心的叛軍也垂垂靠上了岸,他們固然被水流和驃騎營所禁止,仍有約四五百人勝利渡河。
田夕沉默不語。
一個時候後,他們用幾條劃子來回運送,終究將包含無忌在內的約百名驃騎運抵菏水對岸。
侯嬴將昏倒的孟嘗君綁在了一匹馬的馬背上,跟在田夕身後,牽馬渡水而行。
河心處水流湍急,不時地有人、有馬被衝散,順水往下流漂流。
田夕雙眉緊蹙,愴然道:“薛邑城已經丟了,虎賁軍又卡在東麵,你要我往那裡突圍!”
田夕臨河而望,又看了看被侯嬴抱著共乘一馬,仍在昏倒中的孟嘗君。
田夕深吸了一口氣,判定地命令:“統統重甲、重兵器全數拋棄,強渡菏水!”
田夕終究歎了口氣:“曉得了。保持陣型,一旦有人企圖衝陣,斬殺不赦!”
身後不遠處,已經有一隊魏軍驃騎正逐步突破亂軍,向他們追擊而來。
“我軍已土崩崩潰,另有甚麼雄師?此時能夠依托的,隻要公子您批示這一千近衛精銳了!公子勿作逗留,儘速渡河!”
未幾時,一隊驃騎衝破亂軍殺到,駐馬於河岸之上。
驃騎營的騎士們在出城以後分紅兩隊,戰馬奔馳,赤色的披風頂風飛舞,如一團烈火般衝向了服色班駁的叛軍。
軍令一旦下達,千人方陣便暴露了它嗜血殘暴的賦性,這些技藝精銳的江湖人,論及行伍共同,比魏武卒那是遠遠不如,但如果論起嗜血殘暴,卻堪為天下之冠。
從驃騎營,到魏武卒,一火一冰,一熱一冷,雖是給人兩種迥然分歧的氣勢,卻都一樣地令民氣生驚駭。他們都在幾次呼喊著“繳械不殺”和“背叛免罪”,聲浪一疊又一疊,在緡城外的田野上幾次震響。
他閉上眼,卻又猛地展開,大吼道:“放箭!自在射擊,渡河的叛軍,一個不留!”
他們本就是烏合之眾,方纔又親眼目睹了孟嘗君吐血昏迷的景象,本來就處在崩潰邊沿的士氣,紛繁土崩崩潰,再無半點的戰心。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成沽名學宋襄!諸君,追擊!”
叛軍這邊,田夕這些先頭渡河的,已經到了對岸,而前麵下水的,才方纔進入河心。
叛軍墮入腹背受敵的窘境,魏軍精兵所到之處,濺起了一朵朵的血花,數不清的叛軍兵士歪著腦袋倒在了地上。
無忌這時叫來身側的一名驃騎,對他說:“快回城,在北城放下統統船隻,我稍後就到!”
在侯嬴的催促下,田夕臨時收起對老父病情的擔憂,批示著昔日孟嘗君府中的一千名精銳門客向北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