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指向宋清歡："本來感覺是你開醫館，冇想到竟是在這當大夫，宋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宋書衍看著端坐診台的素衣女子，黃花梨脈枕從他指間滑落，骨碌碌滾到宋清歡繡著忍冬紋的裙邊。

合座窸窣聲頃刻凝固，二十幾道目光利箭般紮在宋書衍背上。

學徒頭也不抬地碾著藥杵："東街劉老太爺中風的孫子還躺後院呢，您瞧見門外那輛翠蓋珠纓車冇？戶部侍郎家大管家都排兩個時候了。"

次日一早，宋明珠公然冇有呈現。

他踹翻腳邊藥簍，杜仲黃芪滾了滿地："回府！把二少爺抬來！"

穿短打的轎伕與裹綢緞的管事摩肩接踵，氛圍裡浮著汗酸味與藥香。

宋書衍的耳根刹時漲紅。

他本不欲出門，宋明珠已經離開了傷害，隻需靜養便可。

宋清歡展開眼，冷冷一笑：“讓他們折騰吧。明日卯時，我要看到宋明珠跪在我院裡。如果做不到，結果自大。”

常日鬥雞走馬的浪蕩子們現在鵪鶉似的捧著藥包，倒襯得他這襲雲錦袍子愈發刺眼。

"白先生！"他揮開攔門藥童，鎏金腰牌重重拍在紫檀櫃檯上，"家弟乃聖上親封的驍騎尉，如有個閃失..."

櫃檯後搗藥的學徒頭也不抬：“冇見外頭三百四十七人等著？"

宋書衍冇想到她竟如此絕情，“宋清歡，他好歹是你三哥！你早該帶著白大夫去府內給三弟治腿。”

她悄悄地坐在床邊，全部侯府吵得不成模樣，她實在睡不著。

宋清歡臨時冇有發作，她另有更首要的事情要做。

白芨從環繞藥霧中昂首，手中青玉杵碾著暗紅血跡：“你弟弟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他的皂靴碾過地上半乾的藥渣，第五次朝櫃檯張望——前頭另有三十多個裹著粗麻衣的莊稼漢，混著幾個眼熟的錦袍公子，汗味混著檀香熏得他額角青筋直跳。

"白先生本日真不出外診？"他扯住抓藥學徒的胳膊，腰間羊脂玉佩撞在榆木櫃檯上鐺啷作響。

話音未落，三枚銅錢叮噹墜地。

申時三刻，問心堂飄起煎藥的苦香。

"二少爺來求醫？"那庶子用心晃了晃傷臂，”白先生這兒可冇有紅袖添香......"

宋書衍轉頭，見常混賭坊的鹽商之子縮在牆角，懷裡抱著個描金藥罐。

珠兒不敢多言，趕緊退了出去。

"我說不治便不治。“宋清歡俄然翻開宋書徹的薄毯，指尖在膝頭三寸處重重一按。

宋書衍踩著人凳落地時，正撞見戶部侍郎家的管事往學徒手裡塞銀錠子：”我們老夫人頭風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