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適時捧出沾血的奏本，絹帛上"楚王授意"四字被特地用金粉勾描。

"陛下容稟。"太後從袖中抖出黃絹，"數月前肅王殺進蠻夷，斬首名單裡這位......"

“父皇！兒臣絕無貳心！冀州糧倉內為何是空的，兒臣也不知，但絕冇有動過內裡的一絲一毫。”

衰老的手指戳在信末署名處，“副將龍奇，他的首級是被肅王親手斬殺的。"

蕭明楚麵色凝重，“恐天生雪災。母親，佈政使要上書，被我攔住了，可老是攔不住的。”

“焉知不是你用心打通此人來歪曲我！父皇！我冇有！”蕭明楚總感覺有些恍忽，明顯是必勝的，怎的俄然冀州發作，又呈現這多變故。

夜色深沉，都城的暗潮湧動，各方權勢都在暗中角力。

青煙環繞間，天子瞥見他後腰那道舊疤，那是三年前渭水河邊救駕留下的。

"是楚王的人......逼我們仿照宋女人筆跡......"俘虜咳著血沫，"三個月前送來的舊信，說要栽贓......"

“無礙，隨本宮去見皇上！”

“佈政使再曉得動靜的同時，便遞了摺子，均被扣住，局勢節製不住後，於大牢中吞金他殺。到底是他殺，還是被……”

硃筆懸在斬立決的奏章上方寸許，殿外俄然傳來九聲鳳鳴杖。

天子拾起最上麵那封，衰老的手指撫過蠻夷狼圖騰印鑒，渾濁的眼底垂垂凝颳風暴。

蕭行煜嘲笑道：“這怕是最後一個活口了。”

三川甩出個雙目赤紅的蠻夷俘虜，一將他扔在地上："說！"

她俄然指向信箋："即使冀州有異，通敵叛國老是鐵證如山！"

德妃的護甲生生掐斷了袖中佛珠，檀木珠子滾進蟠龍柱暗影裡。

"雪災壓塌的可不是糧倉，而是楚王的兵器庫，楚王，你意欲何為？"

殿門被翻開，肅王被推動來。

德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麗妃！你為何這般幫忙宋清歡？即便信不真，可那聖女所言不假，的確是和宋清歡結合要刺殺我兒。”

"好熱烈。"太後孃娘掃過抖如篩糠的宋明珠，"冀州八百裡加急剛進通政司就被扣住，佈政使吞金前留了份認罪書，送了五日，卻連宮門都進不來，皇上可知？"

"求陛下恕罪！"她重重叩首，金磚上洇開淚痕，"臣女實在不忍看姐姐鑄成大錯......"

鮮血濺上天子前襟的刹時，太後龍頭杖重重劈在他腕骨："演夠了嗎？"

她鬢邊東珠步搖紋絲不動，聲音清泠如碎玉：“皇上，冀州大雪連下了十幾日，已成雪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