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正撞上德妃含笑的眸子,那笑意像淬了毒的銀針。
"太後孃娘萬安。"德妃扶著翡翠步搖跨過門檻,鬢邊垂落的東珠正掃過宋清歡後頸。
宋清歡跪在百鳥朝鳳絨毯上,鎏金香爐騰起的青煙纏繞著太後腕間佛珠。
德妃低笑一聲,腕間玉鐲俄然裂了道紋:“當年質子名錄上寫著'體弱畏寒’,怎就換了縣主去?"
“德妃娘娘為何要幫她?對娘娘來講,那隻是個無關輕重的小人物,不是嗎?”宋清歡當真百思不得其解。
"陸家公子在梵刹私通的原是這丫環。"德妃將帕子輕飄飄擲在案頭,血跡在晨光裡洇成暗梅,"不幸翠煙女人後頸還烙著守宮砂,這般明淨身子配陸家,倒也不算屈辱。"
“臣女服從。”宋清歡低垂的眼眸儘是迷惑。
"臣妾連夜審了成梵刹的知客僧,倒查出件蹊蹺事。"
宋清歡心中警鈴高文,德妃的呈現明顯不是偶爾。
太後明顯對德妃的話感到不悅,眉頭舒展,語氣中帶著幾分峻厲:“德妃,這等肮臟事,你為何不直接措置了,反倒來擾哀家的清淨?”
她剛要開口,殿外忽傳來環佩脆響。
“甚麼事?”
她指甲俄然掐進宋清歡虎口,"穿豐富些,蠻夷落下的病根可不易好。"
宋清歡跪著的身材轉了個彎,“插手德妃娘娘。”
一顆紅豆滾到炭盆邊,被火星舔舔著伸直成焦黑的恥笑。
德妃將她扶起來,“太後孃娘,臣妾本日是有要事稟告,剛好縣主也好,也一起聽聽吧。”
靖安侯府內。
她不但將昨夜的事情輕描淡寫地推到了翠煙身上,還試圖將陸予墨的醜聞袒護疇昔。
宋明珠將嫁妝裡的珠釵儘數掃落在地,銅鏡映出她腥紅的眼角:"娘,德妃娘娘當真這般說?"
她指尖撫過宋清歡腕間還未完整好的凍瘡,”聽聞蠻夷人最愛在雪地裡......"
"本宮就喜好縣主這般識時務的。"德妃將耳璫塞進她掌心,"三今後楚王府詩詞會,還望縣主......"
宋清歡趕緊叩首,“臣女不敢,隻是昨夜產生了一件大事。”
“那便傳哀家懿旨,宋清歡和陸予墨的婚約作罷,讓那翠煙嫁與她吧。”太後說罷,有些疲累,便讓他們都下去了。
"放心甚麼?"宋明珠俄然抓起剪子絞斷腰間香囊,數十顆刻著"楚"字的紅豆劈裡啪啦砸在青磚上,"還不知要支出如何的代價。"
湖麵忽起波紋,驚散錦鯉銜來的花瓣。
陳氏撿起滾到腳邊的翡翠步搖,那墜著的明珠正閒逛悠映著燭火:"德妃娘娘既然肯幫我們諱飾,你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