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有一天一夜,在父親無微不至的寵嬖之下,小傢夥總算高興了一些,唯獨想起楚昭時還要哭一場。
彆的一頭,韓起等人已經扮成運糧官,跟著運送軍資的步隊提早去雲中郡行去。一出都城的大門,韓起再次改換了身份,混入往西域做棉布買賣的商隊裡頭。
冠冕之下秀美而不失豪氣的眉宇在清透的陽光中彷彿熠熠生輝,那雙烏黑而通俗的大眼睛閃動著瑩潤的光芒,彷彿白水銀中養著的兩丸黑水銀,從左至右那麼看一遍,便叫大家都感覺陛下看到我了,不由在內心衝動萬分。
找部下惡補過育兒教程的韓起,為了誘拐兒子回家,對於鐵血的貴霜帝國,用了一個童話色采非常稠密的說法。
“爹爹,你的家在西邊最高最高的山上嗎?”楚熙看著街上高鼻深目標色目人,俄然問道。
“很快,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
楚熙點點頭,冇有吱聲了。那一整天卻非常地粘韓起。到了早晨,一貫不叫人操心的楚熙卻非要韓起抱著才肯睡覺。將近睡著的時候,小傢夥小小聲嘟囔了一句:“爹爹不要飛走,阿熙乖。”
“哦。”小孩誠懇地點頭。
楚昭把獾郎抱起來親了親,然後將其交到乳母手中。當天子實在有太多無耐,如果他回不來,這天下的擔子便隻能落在獾郎身上。
探身將馬車上裝布料的箱子翻開,從內裡探出一個小娃娃來。
“阿熙甚麼時候才氣見到父皇啊。”
韓起感覺很希奇,便問兒子:“誰說我要飛走的。”
驀地回顧,楚昭卻隻瞥見無數喝彩的人群,並冇有甚麼不對勁。
“西邊最高最高的山……唔,是崑崙山嗎?”韓起老是耐煩地答覆小傢夥的每一個題目。“不,爹爹住的處所,比崑崙山還要西邊一點,那邊是玉輪出世的處所,爹爹的家門口有個玉輪湖,每天玉輪都會在內裡沐浴。”
“韃靼人賊子野心,自寡人即位以來,暗中與貴霜勾搭,稱霸草原,東侵雲中,屠我城池,殺我子民,掠我大楚財產,擾我百姓生業,現在更綁了寡人的愛子以作威脅,是可忍,孰不成忍?!是故寡人親率全軍出征北夷。不滅韃靼,誓不還朝!”
正在發怔之際,卻看到楚昭已經出來,他疾步走下五鳳樓,翻身上馬,帶領著三萬精銳鐵騎。留給都人的,是蕭瑟西風中一個蕭灑清臒的背影與一席烈烈翻動的火紅披風。
睡眼昏黃的阿熙伸直在父親手臂中,把臉埋在男人的胸膛裡,冇有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