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熙甚麼時候才氣見到父皇啊。”

就在這一片喝彩聲中，楚昭頭頂玄色盔甲，豹尾飾甲，白得毫無瑕疵的肌膚在盔甲的映托之下顯出一種凜冽的美。廣大的披風下，是一身黎黑繡暗紋的龍袍。腰間紮著一條鑲嵌著鴿子蛋大小的寶石，文采光輝的玉帶。

獾郎被陳參抱著，崔景深帶領著百官，世人一齊俯伏在地，行三跪九叩首的大禮，揚塵舞拜，山呼萬歲。一萬馬隊整齊地上馬，與三萬鐵甲步兵一起，同時收回了山呼海嘯似的喊聲：

韓起將小娃娃提起來，兜住屁股謹慎翼翼放在身前特製的布袋中，聲音倒是和行動全然不符的淡然：“還要等一等。”

正在發怔之際，卻看到楚昭已經出來，他疾步走下五鳳樓，翻身上馬，帶領著三萬精銳鐵騎。留給都人的，是蕭瑟西風中一個蕭灑清臒的背影與一席烈烈翻動的火紅披風。

“阿熙，爹爹冇能在你身邊伴隨你長大，能不能給爹爹一個彌補的機遇？和爹爹一起去你的……彆的一個家看看。”男人本來降落的聲音，在夜色中，和順地好似一隻小夜曲。

不遠處，韓起扮裝成一個麵色萎黃的大漢，隱在運糧的步隊中朝這邊張望，抬高的草帽帽簷下，一雙暗紅的眼睛閃動著可駭的佔有慾。

楚熙點點頭，冇有吱聲了。那一整天卻非常地粘韓起。到了早晨，一貫不叫人操心的楚熙卻非要韓起抱著才肯睡覺。將近睡著的時候，小傢夥小小聲嘟囔了一句：“爹爹不要飛走，阿熙乖。”

“很快，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

過半晌，韓起都覺得小孩睡著了，才聽到那暖呼呼的一小團小聲說道：“那要把父皇也接過來。”

“爹爹，你的家在西邊最高最高的山上嗎？”楚熙看著街上高鼻深目標色目人，俄然問道。

上麵的都人紛繁為這一番話喝彩雀躍起來，楚昭臉上卻半點動容之色都冇有。

小傢夥睡眼昏黃地回道：“嗯，父皇常常給阿熙講故事，內裡的王子老是遇見公主。父皇之前也是小王子，和阿熙一樣。嗯，阿熙是父皇小時候和天上的神仙生……生出來的。神仙穿上羽衣。就飛走啦，飛去了西邊的最高最高的山上，嗯，就在玉輪出世的處所，再也找不到了。”明顯，小傢夥把楚昭給他講的中西方童話混為一談，細心編織出了兩個爹爹的愛情故事。

睡眼昏黃的阿熙伸直在父親手臂中，把臉埋在男人的胸膛裡，冇有答覆。

驀地回顧，楚昭卻隻瞥見無數喝彩的人群，並冇有甚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