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貳心道,我剛認了徒弟,說換就換,豈不是跟兒戲一樣?
中間虛真假實,詳略有策,總之明著好似是平常事。
魏不二酒勁兒衝頭,歎了口氣:“大和尚這就不懂了,這叫修行,築基強根!”
內心卻冒出另一股動機:“老子收門徒,向來不看天份看勤奮,這小子固然不大醒事,但這一股子楞勁兒與我那已故的徒兒忒是個像!”
隻是木晚楓眼界甚高,任鐘貫一如何優良,她也不大瞧得上。
也有人說,鐘貫一之死,與她有莫大乾係,真相究竟如何,卻冇有幾人曉得。
黃宗裳氣的牙根直癢,直想拍屁股走人。
如此一想,便直衝著合規院奔來,一起腸子彎彎繞繞定好了戰略,這才陣容浩大進了院內廳堂,有了方纔這一番希奇古怪之舉。
“俗話說,一日為師,畢生為父。父親能換麼?天然不成。再說,徒弟不教我,自有徒弟的事理。梅師兄要我築基強根,天然有梅師兄的事理。您少操些心罷!”
世人一聽,麵上多有異色,本來這此中有一樁陳年舊事,鐘貫平生前苦戀木晚楓,雲隱宗渾家人曉得。
便走到魏不二跟前道:“小子,老子不罵那姓顧的,你跟我說話。”
黃宗裳心道:“都是一塊地裡幾棵苗,有些去了溫棚當寶花,有的撂在荒灘作野草,這個踩一腳,阿誰踏一遭,看得老子真叫個不爽。”
這一番話說出來,顧乃春氣得胸悶,卻實在不好發作。
但黃宗裳論述此事由來,倒是從那日在山外趕上梅心甘提及。
魏不二吃飽喝足,朦朦有些醉意,先謝過黃宗裳,便又要拿起掃帚修行。
寶慧卻道:“黃長老,你說這少年似極了你那已故的門徒鐘貫一,我可不大同意。鐘貫一彆的不說,論資質悟性,自是宗內罕見,品德修為也是一等一的人才。這小子與他一比,一個是天上的翔龍,一個是地溝的爬蟲,我看你是老了胡塗。”
魏不二便道:“大和尚,就算你救了我,也不準你罵我徒弟。”
黃宗裳費儘口舌,好話說儘,終是扭不回這頭倔驢,便深思:“這小子跟著顧乃春,光是受些苦倒也罷了。隻怕這混球哪日壞了心腸,白白要了這一條癡命。”
魏不二這才笑道:“仇家,如許纔好!”
可欲隱還露藏著這麼一層意義:顧乃春嫌棄魏不二資質糙漏,便將他丟在長樂村,又派了梅心甘殺人滅口,待魏不二上了山,又用心刁難作弄。
便一股腦兒將顧乃春如何收他做門生,梅心甘教他如何築基強根,他這兩日又如何掃地修行,十足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