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內院盤曲的迴廊一向到東邊,便是威遠侯府老夫人所居住的斑斕院。斑斕院外的碧清池畔種了一溜垂柳,輕風拂過,倒掛的嫩綠柳枝悄悄擺動,像是少女柔韌纖細的腰肢,隨風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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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給祖母存候。”男人拱手朝著老夫人行了一禮,嗓音降落,聲線似金石般凜冽。
這一回齊楚楚學乖了,規端方矩地握著帕子,垂著頭盯著衣服上的繡紋,不再亂打量。
獨一美中不敷的是,男人斜飛入鬢的劍眉上方,有道一寸多長的淡色疤痕,粉碎了團體的美感,平增了幾分戾氣,讓他整小我看起來難以靠近,披髮著一種冷入骨髓的冰冷煞氣。
要不是老夫人親口所說,齊楚楚還真不敢信賴,這麼年青俊美的男人,竟然會是阿誰於十萬雄師中取敵將首級的鎮北大將軍。明顯那些個年畫上的威猛大將軍都是一副魁偉雄渾,滿臉胡茬的中年大漢模樣。麵前此人卻穿戴一身寶藍色繡孔雀紋朝服,長身玉立,出眾的麵貌比貴族公子哥有過之而無不及。
齊楚楚絕望不已,阿菱這裡的藥已經支撐不了幾天了,而手頭的那點碎銀子,底子不敷去內裡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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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玉書還是是空動手返來了。玉書偷偷問了個清算藥材的小丫環才曉得,本來柳婆子那兒的人蔘早就被領空了,隻能等下個月藥材鋪再送過來。府裡每個月的藥都是有份例的,從冇有這麼快領空,此次必定是有人多領了,那柳婆子也不知從中收了甚麼好處,才如許替人瞞著。
“祖母,已經不礙事了。”嚴青語氣放鬆了些,緩緩答道。實在他前次的傷並不算重,僅僅是腹部中了一刀,還不至於危及性命。那些個血跡,大多都是疆場上斬殺敵軍時沾上的鮮血。恰好那模樣把老夫人嚇壞了,非得拘著他養了一個月的傷,也特地免了他每日的存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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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楚楚心中閃過一抹猜疑,今兒個時候還早,府裡的那幾位女人和少爺凡是要到辰時纔來存候,也不知來的人是誰?竟讓老夫人這般歡暢。
老夫人上高低下地細心打量了一番,看他氣色不錯,也不像之前那樣麵無赤色了,這才放下心來。這個最小的孫子都四年冇有回家了。
竟然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約莫二十來歲的模樣,齊楚楚怔了怔,一時也忘了移開眼。
“阿青快過來坐。”老夫人笑眯眯地招了招手,聲音中透著掩不住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