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回想起那人的眉眼，光陰並未銷蝕他的模樣，影象中的少年還如往昔普通笑得明朗。

他們將我的臉死死按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尖厲地嘶吼著，隻求彼蒼給一個公允。

就像我本身所說的那般，安夙凝已經死了。

那一釵刺得歪了些，到底是避過了心臟。未經殛斃的女孩純真又笨拙得可駭。

倚醉樓下車水馬龍，我卻還是第一眼認出了他。

“泱泱大國，可有國法？六合不仁，何故為公？

這世道，早已吵嘴不分。

我憤然昂首，幾近崩潰：“叫我給這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可誰又能給我安家一個交代？！”我掙紮著要去抓那人的衣襬，卻被衙役狠狠按在地上。

我望向窗外，春光恰好，桃花漫天，正如那年他分開時的模樣。

而女子，向出處不得本身。

我輕笑著，合上了窗。

冇有人逼我，統統都是誌願，我一起踉蹌而來，流過淚，流過血，卻唯獨未曾留下悔怨。

自那今後，我不再是安夙凝。我是紅藥，倚醉樓的花魁，這洛陽城裡最美的女人，這洛陽城裡最鋒利的刀。

——完

“客歲本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那邊去，桃花還是笑東風。”

我低著頭，輕聲說道：“主上。”

我改名換姓，成了他的刀，替他殺人賣力。

三

他不再是阿誰鮮衣怒馬的少年，我亦不再是當年圍牆內的懵懂少女。花著花落，花落又花開，少年後輩江湖老，少女容顏未變，心卻先一步老了。

而當時候，我並不曉得，安府早已血流成河，而為眾百亡魂陪葬的，則是一場通天徹地的大火。

“惱人的白芍花。”他說道。

蕭寧是個喜怒無常的人，我已熟諳了他將近七年風景，仍然摸不清他的愛好。

他顫抖著說道：“是凝兒嗎？”

人生若隻如初見

再一次見到他，已經是七年今後的事情了。

他悄悄倚著檀木扶手，從袖中伸出一本名冊來，對我說道：“名冊上的人，一個不留。”

光陰倉促，流水無情，我們相互之間，都變了很多。

“我父，公道忠良；我母，端莊賢淑！我安家一心為國，清正廉潔，到頭來，卻成了一國恥？！天理安在？！”

說好了等他榮歸故裡便不再分開，卻抵不過這浩大塵凡當中，每小我都身不由己。

自此今後，這人間，便再無安夙凝了。

他懶懶答道：“現在我又不喜好了。”

但是世事難料，就在我落第那年，父親蒙冤入獄，母親吊頸他殺，偌大的安家從昌隆走向滅亡，也不過是三個日夜的工夫。天之驕女不再，我被關押在冰冷陰暗的天牢裡，迎來了當朝天子的一道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