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盯著柳從之,聞言麵色變也穩定,過了半晌,眉頭卻微微皺起,“你的環境……按南人的話來講就是油儘燈枯。”他麵上暴露一絲沉思神采,“你身上這毒太刁鑽,按理說你這時候早該是個死人了。”
薛寅破天荒地冇睡,柳陛下卻施施然在躺椅上躺下,並且很快睡著了。
一句話說得眼也不眨,委實理直氣壯不要臉,薛寅冷靜扶額,轉過甚去。
小薛王爺不知不覺,已經同柳陛下走到了一條船上,現在不管情勢如何,柳從之都不能有事。
薛寅知天狼曾中月國絕毒月色明,但算命的醫者能自醫,現在好全乎了冇缺胳膊也冇少腿,看不出有一丁點弊端,柳從之這惡疾卻一拖十年,至今還是跗骨之蛆,可他身上這毒當真如此凶惡,足以毀民氣智?
這一問很有些刁鑽,也與閒事無關。薛寅微怔,有些捉摸不定,沉默了一會兒答道:“隻因陛下是柳從之。”
考慮到柳陛下好男風,薛寅難以把這句話疏忽掉,但是思前想後,心境竟是亂得很,一時也冇了睡意,睜大眼睛看著躺在椅上的柳從之。
他眼中帶了一絲迷惑,直白地問道:“你為何還活著?”
真是個費事。他一麵拔刀一麵想,彆人做天子吃香喝辣納福,他本身做天子吃癟喝風捱罵,等柳從之做天子了,如何就是明天有人要殺他,明天有人要殺他,後天還是有人要殺他?
柳從之亦知此理,笑了一笑,“若我所料不錯,宣京那位約莫也籌算動了。”
何如這世上總有人讓人不得安寧,小薛王爺還冇思慮出個以是然來,彆人就找上門來了。
白夜說話太嚴峻,薛寅聽得驚了一驚,突然想起柳從之曾言,當年曾有神醫為他診治,斷言他活不過十年。這話同白夜本日所言恰好相合,薛寅不自發內心一跳,也昂首看柳從之。
喵被狐狸轟炸得有些心累,看著不請自來的刺客更心累。說好的做天子錦衣玉食萬人之上天下之主呢,誰做誰不利啊,柳狐狸搖尾巴:我有特彆的拉仇恨技能╮(╯_╰)╭
薛寅皺著眉頭不吭聲,心底也說不上是甚麼滋味,能夠說這流亡一起,他都在看柳陛下掙命。薛寅也從一開端的難以置信,逐步到厥後的見怪不怪,再到現在的……莫名擔憂。
他頓了頓,俄然笑道:“我很喜好你。”
他呆了一呆,慢吞吞收回擊,愁眉苦臉地托著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