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幾日前就送到了,信的內容也非常簡樸,天子病危,勒令崔浩然儘快回京。
柳從之笑道:“妙在他從第一麵見我就想殺我,卻至今冇殺成。”他微微一頓,悠然道:“更妙的是,他脾氣清楚暴戾,卻能生生將這份殺心按捺數年之久……倒也是難能寶貴。”他歎了一口氣,彷彿遺憾:“固然他到底是反了。”
如許一座城的劣處顯而易見,比如現在城中月國人頗多,人多眼雜,再比如此城分外難守,不管哪家軍隊來都彷彿能輕而易舉地占了。可凡事有兩麵,一件事的好處向來與劣處相隨,此時平城的好處則在於,趕往平城的路易行,並且非常便利。同時,平城是個非常輕易占據的處所。
這話說得暖和而又篤定,語氣輕,但分量一點不輕。薛寅心頭一跳,垂眉斂目,低聲道:“臣一時講錯,請陛下恕臣僭越。”一句話出口,他本身倒是一怔,這是他第一次在柳從之麵前自稱臣,但是一句話卻說得非常流利,無一點勉強。
起碼目前為止,這位柳陛下就是這麼籌算的,崔浩然為此事與柳從之議了再議,駭怪不已,就連薛寅本身也是詫然。
他如此見機,崔浩然天然也和顏悅色。兩人酬酢了兩句,陳沛帶一分謹慎地問道:“不知將軍此來所為何事?”
當然,馮將軍如果曉得崔將軍立的這帥旗上所墨客怕不該是崔字,而是一個大大的柳字,約莫就不止內心嘀咕了,以馮將軍的脾氣,總得罵上一通才解氣。
崔浩然打量陳沛,底子冇將此人放在眼裡。陳沛也在打量崔軍,崔軍來勢洶洶,陣容浩大,絕非平城駐軍能對付的,陳沛沉吟了一瞬,判定點頭:“將軍有此籌算,天然再好不過。現在月國人過分猖獗,平城城內也多見月國匪類,下官無能,有力應對,有崔將軍在,此事便好辦了。崔將軍請入城!”
柳從之倒是改了改麵龐,可惜麵上仍有病色,陳沛一麵道久仰久仰一麵給這位看著病怏怏的“神醫”敬酒,一杯酒飲儘,轉向薛寅,細心打量之下,神情倒是遊移,頓了頓道:“敢問這位智囊姓名?”
_(:з」∠)_有救了,柳攻攻略技術滿點明顯是能甜瞎的,但是薛喵如此不解風情……
崔浩然花了半天的時候清算軍隊,接著雄師開赴,浩浩大蕩往平城去了。崔甲士數浩繁,並且大張旗鼓,一點冇有埋冇行跡的意義,寫有“崔”字的帥旗在空中飄蕩,陣容實足,很有那麼一點昭告天下的意義。可想而知,這帥旗纔打出去,北邊的各路人馬自是都曉得了崔將軍的意向。崔將軍孤軍在外,又是申明赫赫的柳從之舊部,這麼一番行動,不但是月國人嘀咕,如果馮印馮將軍得知這等動靜,恐怕內心還要嘀咕得短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