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袁承海點頭,看著那支刻有“大義”二字的筆,一時發笑。
就這麼憋屈地過了一段,等這一下毫無征象地變了天,很多人纔開端想哭――早曉得就不怨柳從之這個笑麵虎偽君子了,笑麵虎好歹懂進退知分寸,動手給人留三分餘地,不濫殺不放縱,堪為明君英主,現在換了馮印這隻渾身戾氣的惡狼,日子才真真是難過,一時隻得夾緊尾巴做人,求神告佛不要被盯上,如果不幸被盯上了,那就隻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顧均點一點頭,端起一杯茶拿在手中,卻不飲茶,他神采沉凝,愁眉不展,明顯情感降落。管家識相地不打攪,讓四周下人都退下,留他一人在廳中略坐。
袁氏一門書香世家,本來毫不該有這等繁華,但是任何事在那位袁大人手中,彷彿都並非不成能。這位袁大人看著是最中庸不起眼的人,卻能違背祖訓,將老父氣得吐血,乾出欺君罔上,謀逆造反這等駭人聽聞的事情來。他一介文人,本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可他卻能做卑賤奸商的販子,做領兵的將領。柳從之在時,他是柳朝最忠的忠臣,現在柳從之出事,他又搖身一變成了馮黨的附庸。
“此物……”他頓了一頓,淡淡道:“讓人非常記念。”
顧均聽得此言,略微絕望,但是袁承海說話從不說滿,能有此言已是可貴,故而肅容道:“多謝袁大人。”
他身上雖占滿販子銅臭,但到底出身書香世家,這書香二字刻在了骨子裡,實難放棄。
袁承海挑一挑眉,“何事?”
薛喵:好冷,好餓,誰能比我更苦逼【有氣有力喵
不誇大地說,袁承海離經叛道,不忠不孝,走至這一步,不說萬人唾罵,但其名聲已是非常糟糕。嚴格來講袁承海出身清流,但是朝中清流圈子卻已容不下這號人,如非需求,顧均也不肯登袁府的門,可現在情勢比人強,他不得不登門拜訪。
要說宣京薛朝舊臣還真很多,但改朝換代,職位自不成同日而語,君不見當初朝中最風景的華公公早見了閻羅,朝中最清正的霍方霍大人雖得風景大葬,但也是命赴鬼域?倒是那朝中最不起眼的五品小官顧均一度被重用――固然很快被打回原職,還是五品。但總而言之,亡國以後大多薛朝上流人物的日子都不好過,從薛寅這個亡國之君到一大堆臣子,日子都過得憋屈――冇體例,誰叫你亡了國呢?總得曉得亡國奴三個字是如何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