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打個嗬欠,抬了抬眉,這事情越來越成心機了。
剛纔搜遍府中不見人,末端一回顧,人卻好端端地在府中,被問及行跡,非常驚奇:“我剛纔一向在這裡賞雪,你冇瞥見麼?”
人確切是找著了。
柳從之含笑:“你望天下平順?”
成心機。
一席話畢,莫逆感喟,“我是莫雲如何,不是莫雲又如何?”
臘月二十七,解藥研製提早結束。
柳朝新立不過兩月,現在卻已是烽煙將起,表裡交患之局!
王溯投敵,月國異變。
那句話如何說來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絕非小恙。
柳從之靜了一靜,略帶賞識地淺笑:“你我若不是在此等地步瞭解,或成老友。”
他曾倉促逃竄,偏居北化十年,前塵各種,現在想來均如一場隔世大夢,彷彿已隨光陰永久塵封。但他早該曉得,一旦他踏足宣京,一旦他用回莫逆這個棄用多年的名字,統統舊事都將迴歸,那些他覺得已然消逝的人事,實在仍在那邊。
此言一出,莫逆的神采微變,過了一會兒才笑道:“曾有聽聞。”
莫逆眨了眨眼。
柳從之淺笑著看了一眼薛寅,而後以袖掩口,再次低咳了一聲,薛寅見狀,悚然一驚,隻因柳從之唇色豔紅,袖口微見赤色。
薛寅聞言,眼中帶了一分諷刺。他極有耐煩地等黃鶯哭完,而後安溫馨靜道:“那你奉告我,有賊人前來的那天早晨,你為甚麼要在香爐裡下藥?”
薛寅卻無多少感受,他隻覺本身分外疲累,帝都風雲亂,你方唱罷我才退場,好一場大戲,看得人眼迷離心神亂。亂世棋局,大家皆是棋手,大家亦是棋子。
袁承海淺笑:“那麼敢問先生,可否識得莫羽的關門弟子,莫雲?”
回府後第一件事,是尋阿誰在袁府上混吃混喝了有一段時候的神棍。
柳從之點頭:“你剋日若要出宮,最好謹慎。”
莫逆微微閉目。
順利得……讓人迷惑?
他能做到如此境地,已是仁至義儘。黃鶯呆呆看著薛寅遠去的背影,突然失聲痛哭。
莫逆沉默好久,終是一歎,“袁爺說得對。”
黃鶯悚然一驚,止了哭聲,神采慘白。
外有月國虎視眈眈,內有內賊通敵賣國,更有狼子野心之輩企圖殺柳從之,謀國篡位。
他降於柳從之,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天子雖有佩服,私內心卻也談不上有好感——看不見姓柳的他就謝天謝地了。可柳從之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