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煩躁的事情很簡樸,薛明華存亡未卜,他坐困宣京,鞭長莫及。
薛寅打個嗬欠,結合柳從之古怪遇刺一事,如果他所料不錯,此事的衝破口,隻怕就在宣都城內。
顧均在新朝並非一個多麼受人諦視標人物。
顧均來時,大雪紛飛。
薛寅低笑,“天然的。”
也罷,三思而後行,那就三思而後行,阿姐那邊……
降王二字由柳從之說來,遍含諷刺,由顧均說來,卻平平平淡,樸拙非常,不稱降王,又能稱甚麼?薛寅苦笑,這降王二字得跟他一輩子。
兩人由此開端,又談了些有的冇的。顧均簡樸地說了說本身近況,問及薛寅,薛寅隻半閉著昏黃一雙眼,憊懶地打個嗬欠,“眠花宿柳,樂得清閒。”
“好久不見,你如何想起過來?”薛寅問,他和顧均私交寥寥,實在冇多少話可說,隻能大抵聊幾句。
薛寅寂靜半晌,舉杯道:“喝酒。”
他在一個最難堪的位置上,在一個最難堪的機會,拜訪薛朝亡國之君。
這絕非甚麼好職位,但是不起眼如顧均,卻在各種細枝末節中,嗅到了一絲傷害的氣味。
酒過三巡,房內隻得他們二人,薛寅喝得迷含混糊,滿麵醉意,一手撐著頭,半閉著眼睛靠在桌上,顧均端起酒杯,走到他身側,又問了一句,“王爺過得可還舒心?”
薛寅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冇聞聲,半晌,低低一歎。
那話如何說來著?三思而後行。
時勢混亂,誰能理清楚這一團亂麻?
顧均卻年青而鋒利,謹慎但是自傲,他還是阿誰亡國之時挺身而出,懷有銳氣,一腔熱血的青年。能夠說他年青得帶幾分天真,故而他為官並不算多順利,鋒芒畢露,反是礙了彆人的眼,他又是清流,不擅追求,是以連日來碰到的費事也不算少。 剋日更是被人找了由頭彈劾,柳從之看著彈劾的奏章隻含笑點頭,問袁承海:“你感覺顧均此人如何?”
薛寅悄悄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二人對坐桌前,身邊仍有人收支佈菜,薛寅執起一杯酒,先飲了一杯。
薛寅抿唇,他若孤家寡人,天然天下之大,那裡都去得,可他到底並非無親無端,他能夠走人,薛明華又如何辦?他們如果一走了之,北化又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