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辯無可辯。

約莫真是醉了，已經健忘了稱呼。

“陛下！皇商一事茲事體大，連累甚廣，還請陛下三思而後行，毫不成輕舉妄動！”

徹夜的楚楚閣當真熱烈得很。

柳從之淺笑著往內裡走：“何姑姑好久不見，邇來買賣可好？”

何姑姑哪能不知他說的是誰，立馬道：“是是，柳爺您這邊請，不過那位爺可真是醉得短長，這會兒還冇醒過來呢。”

柳從之靜了一靜，推開房門，第一眼，瞥見了低頭撥弄琵琶的薛寅。

現在，他是天命所歸，如果天不允他，那他就讓天隻能允他！

遐想二百餘年前，薛朝建國天子不過一屆寒微乞丐之身，朝不保夕，命如野草，不適大字，不懂禮數，適逢亂世，竟也硬生生地拚出了一片天，由路邊乞兒一起走到天下霸主，九死平生，烽煙喋血。二百餘年後，薛氏一脈後輩殘落，薛朝風騷雲散，金戈鐵馬猶在，烽煙烽火猶存，卻已不是薛家天下……

柳從之拂袖，安閒淺笑：“朕自是明白，此事不易做是不假，但朕說此事可為，此事便可為……陸卿可明白？”

陸青徽沉聲道：“幅員廣寬，邊境萬裡。”

兩人一起往二樓去，至薛寅地點房前，柳從之拒了何姑姑跟從，肅立房前，起首聽到了樂聲。

“此言言之尚早，朕隻願在朕治下，百姓不必流浪失所，不必忍饑捱餓。”柳從之淡淡一挑眉，“而國之命脈，民生之所繫，都在商道！”

薛寅睜著一雙昏黃的醉眼，黑眸水潤，氤氳著霧氣，神情倒是一味的慵懶，麵色緋紅。

柳從之挑眉，“海日邇來可好？”

前塵各種，數番存亡起伏，現在想來，儘皆如夢。

陸青徽烏青著臉，一句話說完，柳從之歎了口氣，略微揚聲：“來人，給陸大人奉茶。”而後和顏悅色對陸青徽道：“平氣。我知此事不易行，你所說各種，我也必會考量，屆時必然會以最穩妥的體例行事，不過皇商一局勢在必行，這一點上，我情意已決，你不必多言。”

柳從之微微一歎，“隻因商者囊中有金銀。”

陸青徽起家告彆，臨行前問了一句，“陛下，恕臣冒昧。陛下如此作為，但是為了袁承海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