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從之輕笑,在薛寅耳畔低聲說了些甚麼。
“恰是死無全屍。”柳從之含笑一點頭,“一具焦屍,此中各種,實在難以鑒定。與此同時,沙勿出逃,再次不知所蹤。”他低低一笑:“這事越來越風趣了,不是麼?”
彼時薛寅正在悠哉悠哉地喝酒,柳陛下日理萬機不得閒,但能者合該多勞,累死該死,小薛王爺懶洋洋軟綿綿,一麵享用著陳年桂花釀,一麵指導小遊九技藝,日子倒是過得分外落拓安閒。
第二,柳從之在女王身邊安插有密探,不然他又如何能得知女王地點?
他像隻後知後覺發明本身尾巴被踩住的貓,那廂柳從之神采卻變也穩定,淺笑著一理衣衿,道貌岸然一本端莊,陛下涵養向來上佳,可謂千破萬破,臉皮不破。薛寅暈乎乎的醉勁終究疇昔,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紅,看一眼四周,隻見小遊九已不見蹤跡,四周獨一的人就是麵前風采翩翩的柳陛下。薛寅深吸一口氣:“陛下如何來了?”
當年若無阿姐,他恐怕至今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料。若無柳從之背叛,他恐怕至今還舒舒暢服地在北化做他的大夢。不過或許他應當感謝柳從之,現在若無柳從之,他恐怕會直接醉死在這京華煙雲裡,懶於持續磨練本身的技藝,保持本身的警悟吧?
數日以後,月國一方的動靜傳了返來。
柳陛下笑得一派暖和,彷彿人畜有害,一句話輕描淡寫,但話中透暴露的各種實在令民氣驚。
柳從之笑問:“你猜厲明與紗蘭誰生誰死?”
月國之局竄改莫測,紗蘭奪位在月國尚驚掉了很多人下巴,至於以後厲明捲土重來更讓很多人意想不到,但是即便時勢變遷如此,柳從之對遠在千裡以外的異國仍然瞭如指掌,這一點足以讓他安身於不敗之地。
薛寅聽到這裡,卻稍帶迷惑地看了柳從之一眼。柳從之在月國做瞭如此多的安插,何不平衡兩方權勢,讓他們內鬥不休浪費國力?與此比擬,點一把火讓兩方直接對上彷彿並非柳從之的風格。貳心頭各種考慮皆未宣之於口,但是兩人於政事上幾近有渾然天成的默契,雖行事氣勢大有分歧,見地卻老是類似。此時他不過一個眼神,柳從之卻似完整瞭然貳心頭所想,見狀微微一笑,俄然抬手,悄悄勾了勾手指。
柳從之含笑道:“偶然插柳柳成蔭。柳絮至今已成坎阱,但是網越大,就越難節製。我事物太多,現在已冇法再親力親為。迄今為止,遠在月國的柳絮皆是由我一名故交在掌管,但是剋日他已亡故。”他說著緩緩執起酒杯,懸於薛寅麵前,“朕需求另一小我代替他,成為朕的耳目,你情願麼?”